重整束流彙集的能量從四麵八方傳來,來自萊塔尼亞的源石技藝的力量通過儀器,通過無數術士的努力源源不斷的彙聚到巫王赫爾昏佐倫手裏。
再由他之手,結合《金律樂章》提純濃縮,音符裹挾著壓縮的能量持續傳輸到千塔之上,金色的樂曲符文自巫王塔飛向四麵八方,精妙又絢麗。
“你該休息了,一直這麼下去,我說真的,沒必要那麼拚命的,亡靈大軍的收攏進軍未必會更加難受。”
巫王沒有回應,他甚至分不了精力去聽弗萊蒙特的勸告,疲憊將他淹沒,術士杖依然牽動樂章,昔日雄飛雌伏的君王如今狼狽不堪。
弗萊蒙特皺著眉,他捋了捋胡子,暗罵一句瘋羊,薩卡茲熟練的牽動術士,樂符從巫王手中脫落,來到弗萊蒙特手裏,巫妖將能量導入巫王塔之下。
然後沒等巫王反抗,順手牽了縷能量凝成了繩索就將他捆住,用浮空術式扔到王座上:
“行了,行了,千塔的充能早就好了,真是的,你明明也知道,在威力沒有達到臨界點的時候,能量的質量達不到,量的作用就大差不差,趁著這裏還不是前線,趕緊休息一會兒。”
巫王沒有掙紮,他閉上眼睛,發抖的手搭在扶手上,問:
“戰況呢?”
弗萊蒙特聳肩:“你的羊羊們已經把所有魔像派往前線了,沃倫姆德的冬靈羊羊比你還瘋,直接和不死的亡靈玩自爆,真的愚蠢。”
“嗯……”
“剛剛,斥候小隊已經成功證實了亡靈有區域分管體係的存在,也就意味著,離決戰不遠了,她的目標是卡茲戴爾,而萊塔尼亞是途徑之路,沒人希望亡靈多兩個國家的敵人,大炎的那位皇帝還真是雄風依然,居然敢親自上場,維多利亞那頭老獅子也挺猛的,沒想到我們魔王殿下居然也選擇前往主戰場……”
弗萊蒙特說著,巫王聽著,雖然知道他沒有睡著,但巫妖還是輕輕放小了聲音,活了那麼久,看過諸多書,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戰爭,唉,就不能和平一點嗎?
……
…
珮蒂娜趁著夜色悄悄離開駐紮地,薩卡茲最後一塊拚圖已經補全了,避免了血魔王庭或許會在戰場上拒戰、倒向的可能性。
等到結束後,再去遺跡找找看,有沒有製作終末之骸的素材吧。
“……珮蒂娜?”
腳步一頓,珮蒂娜愣了愣,想躲入陰影,卻已經晚了。
小提豐已經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不肯撒手:
“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在萊塔尼亞的時候,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明明這一切都本不應該發生,薩卡茲也好,卡茲戴爾也好,不管就可以了,
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推向對立麵?為什麼要選擇成為所有人的敵人?我們大家一起齊心協力不好嗎?就像在薩米,我們不是已經打敗邪魔了嗎?哪怕不行,也可以回薩米啊……
你不是說,一眨眼就能回家嗎?我們一起,回去吧……好不好?”
淚水不止,小提豐的嗚咽頓時讓珮蒂娜大腦一片空白,幽綠色的眼眸直接呆住,她動了動手指,還是沒有選擇掙脫,任由薩卡茲女孩抱住。
我錯了嗎?或許吧。
珮蒂娜拍了拍小提豐的背,女孩看上去似乎長大了不少,卻也更瘦,輕的隻要稍微用點力就可以抱起來:
“小提豐,或許我失去了很多記憶,但我依然記得我是毀滅了一個世界的壞人,當我操縱死亡,我與所有生者對立的命運早已注定,同樣的,在我存在於泰拉,所要付出的,所要進行的路,也走上軌跡,不用害怕,隻有整個世界連死亡都不存在的時候,才是我真正的終結。”
珮蒂娜蹲了下來,擦了擦小提豐的眼淚,紫寶石般的眼眸忽閃忽閃的,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冰冷無聲的眼眸印上了紫色已然有了神情,那是無奈,還是憐愛?
“或許等你以後長大了,成熟了,你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也想保護我們的家,如果我也能有的話,可罪人永遠是罪人,有些事情,不是遺忘就能脫罪的,罪孽會銘刻在靈魂裏,很多是我不配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