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雪遮住了殘破的舊宅,黑色的殘餘稍稍露出,四周寂靜無人,荒蕪成一片空曠。
雪花紛紛揚揚,落在男人的烏發上,依戀的化作水珠,打濕了他的心,激起一片荒涼的水花。
“老先生,住這兒的姑娘呢?”
“誰?”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
“我不知道。”
風摧之神色黯淡,卻又聽老人碎碎念:
“公子,你也找一個姑娘嗎?”
什麼叫“也”?
“唉~夜間大火,從此處往山上燒的,三日不滅,那姑娘醒了,在火中求救,但是火已經斷了生路,沒人救得了。”
“那姑娘命苦啊!商鋪被惡霸占去,錢財被人搶奪。每日都對著窗子自怨自艾。”
“火太大了,但也悄無聲息。誰知道這裏會突然著火了呢?”
“活活燒死……”
風摧之知道,老人口中的姑娘就是代雲。
火火燒死的人,也是代雲。
這一刻,風摧之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明明鼻頭酸澀,卻未肯落一滴眼淚,五指攥成拳,卻又緩緩鬆開。
老人還在重複,風摧之神色恍惚。
雪停了,風靜了,夜色降臨,隻有風摧之孤獨的站著,滿頭白雪,似與天地共白頭,可他想一起相守到老的人,卻不在了。
風摧之彎腰捧起一坯雪,冰冷的刺痛著他凍紅的雙手。
“是誰?”
路候書嗎?
“失憶”的路候書。
第二天,老人照舊來到了這破敗的宅子,人去樓空,隻留下快被雪覆蓋的腳印。
老人每一步都穩穩的踩在雪上,一、二、三、四……,直到看不到腳印了,他才停下來,望著前方的冰天雪地沉默。
風摧之去了哪裏,一直是個謎團,曾經彭諱居的左膀右臂,如今杳無音訊,隻是在路候書中藥時,忽然想起風摧之,雖然忍受著兩種極致的痛苦,但他依舊不敢肯定,給他下藥的,是不是不知蹤跡的風摧之。
所有的所有,都因為路候書的離開,和風摧之的隱匿,一切都無從得知了。
“所以你想要什麼?”
彭諱居劍指著葉柏修,眼底翻滾著恨意。
“追逐權力,卻一無所得。”
葉柏修低垂著頭,宛若喪家之犬,頹廢陰森,彭諱居並不憐憫。
“這,才是你的命運。”
“你呢?”
葉柏修囁嚅道,
“愛上了白希雨,甚至為她放棄權力,這是你的命運嗎?”
不待彭諱居怔愣,葉柏修傾身撞上了彭諱居的劍,血液如花一般從心口流出。
“你也一無所得。”
彭諱居沒有鬆劍,甚至淩眉又將劍刺入幾分,貫穿了葉柏修的身體。
葉柏修似是安詳的閉上雙眼,握著劍身的手鬆了鬆,最後劃落在兩側。
血是溫熱的,人,卻沒了呼吸。
——
“路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憑什麼要把我們分開!”
路候書,哦,不,應該是路裏充耳不聞,手中的繩子束縛著雲綰兒,將她帶到了休眠艙。
雲綰兒滿臉驚恐。
“不!不要讓我進去!求求你!不要!”
雲綰兒掙紮著,她知道,如果進了休眠艙,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清晰記憶,變成隨處可見的麵癱臉,“人類”隻有兩種表情,笑和平靜。
路裏將她推到休眠艙邊上,雲綰兒開始瘋狂的反抗和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