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的午後。沉悶。壓抑。
街邊。一角落。不知名小攤。
“兩個數年不見的人,偶然相見,你猜他們會做些什麼?”
“是至交麼?”
“很難講!是又不是!”
“生死仇敵?”說話有點顫。
“也很難講!大抵就像我們這樣的罷!”
“那就是至交嘍?”
聞言,兩人相視大笑。笑罷,兩人互敬了幾杯。其樂融融。
“那你說他們會做什麼呢?”
“當然是把酒言歡嘍!”黑臉胖漢微微笑著。
“可我不這麼想!”
“哦?願聞其詳!”黑臉胖漢笑容一頓,旋即釋然。
“我想他們會先相互打量一番,感慨評點下各自的變化,再是把酒言歡,你說呢?”
“哈哈!當然!當然!本該如此!本該如此!”說完,又是幾聲大笑。
“那你先好生瞧瞧我,有些什麼變化,而後我在瞧瞧你!”
“沒必要的罷?”
“怎麼說?”
“我們不過一日未見,不必如此罷?”
“怎麼不必,不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還有度日如年麼?換句話說,我們至少一年未見了!不是麼?”
“對,對,一年未見,未見!”黑臉胖漢嘿嘿一笑。
“別笑了,說罷,怎麼樣?”
“咳!咳!你還別說,真有變化!”他捏著下巴,一副考究的模樣。
“說說!怎麼個變法?”
“原來罷,器宇軒昂,豐神飄灑,現在麼····”他眯著眼,盯我半響後,歎口氣,無奈的搖搖頭,似乎難以啟齒。
“別搖頭歎氣的,快說呀?等著人心急!”
“怎麼說好呢?現在麼·····”他聲兒愈說愈小,盯著我,最後陷入了沉默。
良久。
“唉,你叫我們這種人,唉,跟香閨小姐們怎麼活呀!”他仰頭長歎後,突然弄得我手足無措的凝住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現在麼,你比以前更勝幾分,不對,是十分!唉!怎麼活呀!”接著又是一陣歎息。
我惡寒。媽的,講個事實還搞得抑揚頓挫的,比老子還不要臉。
“嘿嘿!是麼?那我也要瞧仔細嘍?咦?別說!你也變了!不僅身份變了!連別的也變了!”
“嘿嘿!是麼?嘿嘿!”
看著他牽強發苶的笑臉,我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彼長此消,怨氣似乎也消了幾分。
“你的臉更綠,不對,更黑了!”我一臉的驚訝。瞧哥們這演技,至少拿個金雞百花。
“有麼?”
點點頭。
“那應該是昨個兒天熱,太陽曬的!曬的!嘿嘿!”
“昨個兒,不熱呀,昨個兒下的雨呀!天剛放晴呐!你忘了麼?”
“是麼?嘿嘿!那就是雨淋的,淋的!”
“淋的?”
“對!淋的!雨淋的!”
吃癟的混蛋,活該!我心中怒罵,臉上卻平靜如常,很有影帝的味道。
“那另一個變化,恐怕是雨淋不到的!”
“哦?”他似乎來了興致。
“恩!你的那個也更黑了!”
“那個?哪個?”說著,不僅全身一通亂摸,還把褲子拉開瞧瞧。
我一臉黑線。媽的,老子透視眼呐,就算是老子也不會白癡到透你那兒,早用MM身上了。
“不是那兒!是這裏!這裏!”我錘錘胸口,趕緊辯解。不然待會他非得把那話兒給生猛的掏出來不可。
“這裏?心?”他訕訕的整好衣衫,低頭瞧著胸口,滿腹疑問。
我沒回答。埋首吃菜。不知怎麼了,他的智商陡然提高了個檔次。弄得我優越感盡失,大失所望。
沉默,愈漸沉默。兩人呷著菜,淺飲獨酌。氣氛抑鬱。
“都甭裝了!說罷!到底想怎樣?”他突兀的來了一句。不僅語氣變了,連氣質都變了。由猥瑣淩空跳躍到偉岸。還盛氣淩人的。就像是陳佩斯到朱時茂的蛻變。化羽成蝶了都。
“嘿嘿!也沒多大想法,就是想······”說著,我起身探過木桌,一把抓住他領口,將腦袋拉近,提拳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