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搞點薯條(1 / 2)

“安靜一點。”男人走得越近,蜷縮在一起的野鬼們的喧鬧聲越大,可當男人在卦攤前坐定,輕輕地扔下一句話後,仿佛時間都凝固了,野鬼們的最後一點呻吟都被掖回了喉嚨裏。

“蔣來是吧?我收到的消息是你之前一直在KFC上班,怎麼現在......”男人抬起頭,鴨舌帽下是一雙有些疲憊且帶著疑惑的眼睛,“怎麼現在在這裏幹這個?”

蔣來把蛤蟆鏡摘下,咽了口唾沫,以為男人在責怪自己為虎作倀,“十萬個冤枉啊,我是被它們抓過來的,擺攤到現在也就算了一卦而已......而且啥也不懂都是學網上的扯胡話罷了。”

“我是問你為什麼不繼續在KFC上班了?”

“什麼?”蔣來有些懵,眼前的男人顯然也是能看見鬼的,但是一上來問的問題實在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就像是他們二人一起約好了搶劫銀行,結果形式一變被警察團團圍住,這時候男人問自己的問題不是該向警方要車還是要直升機,而是問自己早上為什麼吃豆腐腦要放糖。

眼下已經到了快要飄落雪花的季節了,可男人卻隻穿了一件短袖,蔣來能清清楚楚地看清男人有些瘦削的身型。

“因為......因為我突然就......不想幹了。”

因為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叫蔣來,是個中專畢業後就到處亂混一直到今天、無數家長口中的壞孩子模板。

但相比於我那些不知道付出、隻會向家裏索取的所謂朋友,我還是比較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

因為我的父母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隻剩我和苦命的大伯生活在一起。你所能想象到的、我的文憑能幹的工作我幾乎都幹了個遍,但像我這樣的人,似乎依舊隻有看不清的未來找上我,而不是我去創造或者選擇未來。

在成為江湖騙子之前,我的最後一份工作是在KFC幹後廚,說是幹後廚其實就是按程序給各種肉類裹粉、蘸漿然後在裹粉最後下鍋炸罷了,我幾乎每天都是和滴滴滴的油鍋定時器度過。

我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會在KFC一直幹下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升個店長什麼的。

可是事情漸漸不對了起來。

眾所周知,快餐店一般都是晚上十點左右歇業,也就是說八點左右開始就要開始估計剩下時間的客流量和所需炸製的薯條、雞米花之類的數量,因為頭一天的餐品是不可能留到第二天的,所以萬一八九點薯條之類的炸多了,剩下的東西除了店長能帶走一些之外(所以那時候我是真想當店長)都隻能倒進垃圾桶裏。

這樣的浪費直接影響到了店裏的成本,所以是需要嚴格控製的。但大體上隻要控製在一定範圍內,就還能夠接受。而就在某一天晚上開始,事情就不對了起來。

我一向是喜歡發呆的,因為在後廚很難有手機玩,就在那晚,發呆中的我在往油鍋裏倒薯條和雞米花時,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湧上了我的心頭,我向油鍋裏倒了遠超平時這個點該炸的量。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看著油鍋裏兩個炸籠都幾乎裝不下的薯條,我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了。

可是時間來到九點十分,前台的服務員看著堆得像小山似的薯條都開始為我發愁時,完全不屬於這個時段的嘈雜聲伴隨著店門的開起而響了起來,兩個老師模樣的女性領著一大幫化著妝的小朋友湧了進來,並一直抱怨著附近廣場的文藝彙演拖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