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靜傾注了幾乎全部氣勢與力量的這一擊終究是沒有把“肋差”完全腰斬,後者在靈魂狀態下的傷口正急速愈合。
“你這家夥......”顏靜捂著已經斷掉一截的左臂踉蹌著後退,此刻在“觸靈”狀態下的她對疼痛的感受被放大到了極致,巨量的鮮血正從手臂斷口處噴湧而出,與之一同而來的是讓她臉色發白的痛楚。
還是響徹整個樓層的巨大雜音響起,但是是在剛剛二人交手即將分出勝負的一瞬間,一個聲音清楚的出現在顏靜耳邊,也出現在“肋差”的耳邊。
“左邊三寸。”
這是顏靜自一開始就計劃反握斷劍進攻的角度,卻在那一瞬間被人平靜地說了出來。
而“肋差”也像是得到了指示一般猛地卸力,寧可偏轉身體吃下顏靜那一記險之又險的腰斬也要避開後者原本的進攻路線,而後左手五指肆無忌憚的掃向顏靜自以為難以預判出招角度的左手,像是熱刀切黃油般的斬斷了顏靜的左手小臂。
隻有顏靜知道這一切有多麼不可思議,說出她出招角度的聲音分明是二者之外的另一個存在,顏靜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加入了這場戰局。
“精彩的招式,道長,這世間少有你這樣強大的人類了,難以置信你居然還這麼年輕,還有著充滿無限可能的悠長歲月。”“肋差”忍不住地讚歎到。
“你這家夥,能讀心是嗎?”顏靜似乎根本沒有辦法止住從手臂斷口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臉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她不斷向後退去,跌跌撞撞地靠在牆上,似乎是想找到那個電梯門逃跑。
可是四周的黑暗加深了,大腦一陣眩暈之際根本沒有了方向感可言。
但她的直覺依舊判斷出了為什麼會出現眼下的局勢,除非“肋差”能夠預知未來,否則能讓它避開那一擊的自可能是因為這家夥或者是還未露麵的另一方存在能夠揣測自己所想。
“可不是我,道長我說過的,我不過是個‘會聽’的瞎子罷了。”“肋差”再次用那細長尖銳的手指指了指耳朵,那手指上麵還沾著深紅的鮮血。
“真是令人驚異的判斷力,許多人會下意識的認為這是某種和時間有關的力量,但其實就是像道長想的那樣不過是簡簡單單的讀心罷了。”那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卻小了許多,這是因為聲音的主人不再借助這空間內的擴音設備,而是從藏身的角落走進了顏靜的視線。
那是個個子矮矮的、但相貌十分端正、眼睛帶著奇異色彩的男人,他的聲音輕靈又縹緲,讓人很難不在腦海中反複回憶。
“肋差”笑著擺了擺手,望向這個從陰影中走出來的男人,“我可不會什麼讀心,全是這位朋友的功勞。”
“道長可以叫我‘演說家’,不甚榮幸。”男人甚至還戴著一頂小禮帽,此刻他正將其取下放在胸前向顏靜致意。
顏靜眯著眼似乎在確認什麼,她苦笑著說道:“真煩你們這種情況,老是有人類喜歡和鬼摻和在一起。”
“各取所需罷了,再說沒有‘演說家’兄在,今天勝負可就不好說了。”“肋差”聳了聳肩,雖然腰間的傷口疼得它隻吸涼氣,但是眼下已經快要完全愈合了。
這種現象確實很常見,在陽界的鬼魂總是喜歡和一些人類沆瀣一氣,這些人類為它們提供掩護,而它們在陽界暗中蠶食他人靈魂時又順便為這部分人類謀取私利。
頭疼的是無論是事務局還是捉鬼人,二者都對參與其中的人類沒什麼興趣,也沒辦法按什麼規章製度對他們作出相應的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