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在茶水裏麵,在蠟燭裏麵下了毒藥,要讓我產生幻覺,一輩子變得瘋癲,一輩子變得神誌不清?”
我抓起燭台上的紅燭,一把將它摔在地上,脆弱的蠟燭立刻變成兩截,從裏麵流出類似水印的銀白色液體。
憶霜抬起頭,唇角盈盈一彎,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對,我就是要懲治你!就是要你瘋癲一輩子!你要為你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我要你血債血償!”
她哆哆嗦嗦地重新站立起身子,手中握緊那把短刀,直直地指向我的胸膛。
我沒有避開,也沒有閃躲,而是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直視著她少女般的鵝蛋臉,還有已經純潔不再的眼眸。
“那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要付出什麼代價?是我去找茬的麼,是我親手殺死她的麼,為了一個不愛你們的男人,犧牲到了這一步你覺得有意義麼?”
我略微停頓了一下,眼角掃了一下站在旁邊,深深地看著我的冷焰,回過頭來,繼續看著地上的憶霜漸漸地變得迷惑的臉。
“是不是隻要我變得瘋癲,是要我的下半輩子不好過,你就覺得心滿意足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好好生活下去了?”
“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即使我怎麼處心積慮地想要殺死你,在你眼中的我依舊是幼稚得像一個傻子是不是?”
憶霜在拚命地搖著自己的頭,發絲紛繁散亂地披散在身上,一副淒涼的樣子。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都沒有看不起你,也沒有在看你的笑話,真的。”
憶霜睜大眼睛看著蹲下來的我,不眨眼,久了,眼眸上蒙上了一層迷糊的水霧,在陽光的暈黃下,成了一片暖暖的金色海洋,讓我的心一點一點的溫暖起來。
“不管怎樣,我還是不會原諒你的!是你害死憐爽的沒有錯!”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憶霜早已低下了頭,語氣也變得漸漸地柔和起來,眼角眉梢盡是枯如死灰的神色。
“憶霜,都是我的錯,你不必要去為難靈兒,有什麼不滿的盡管向我發泄,盡管衝著我來。”
一月的天氣早已十分的冰冷,冷焰靜靜地走到憶霜麵前,輕輕擁緊她,體溫透過衣衫熨帖出來,和著強烈的男子身上獨有的香氣,分外有一份安撫的味道。
憶霜突然死死地拉住冷焰的衣袖,用接近哽咽的聲音楚楚可憐地問道:“你,從來,有沒有一刻,愛上過我?”
似乎是怕得到否定的答案,瘦削的身子都在微微地顫抖。
第一次,我看見冷焰以一種清澈溫潤,卻帶有毫不動搖的神色的眼睛,凝視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