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檸的體質,一個人扛起江遠其實問題不大。

不過她沒有逞能,反而故意表現得氣喘籲籲,隻架起江遠的一隻胳膊。

王薇撐起了江遠的大半重量,隻見她腰板越來越彎,肩膀越來越沉,大腿開始打顫。

一個成年男子完全卸力的趴在她的背上,跟背著一頭死豬似的。

太沉了!

好不容易走出地下車庫,王薇一口氣將江遠放置在花壇上,喘得像破舊的鼓風機。

她斷斷續續地道謝道:“小、小夏,謝、謝你。”

夏檸剛擺手說不用謝,便見顛簸半天的江遠,一偏頭“哇”的吐了出來。

王薇屏住呼吸給他拍背順氣,又遞上了一瓶礦泉水給他漱口。

江遠吐到第三次的時候,一輛救護車駛了過來。

王薇給張遠擦了擦嘴,暗自給自己加油鼓氣,然後拜托夏檸和她一起托著江遠上車。

這輛救護車自然不是他們叫的,不過像這種集體性食物中毒,救護人員也顧不上那許多。

簡單地同救護人員解釋了一下,又跟另外一個病患家屬商量好分擔車費,王薇花八十塊錢成功將江遠送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王薇將江遠托給夏檸暫時照看,她則在擁擠的人群裏跑上跑下,繳費買藥。

混亂中,江遠的手機還掉了。

不知道是掉在了小區裏還是掉在了醫院裏,回想起來全是一團亂麻。

醫院裏人滿為患,江遠做完檢查之後,被暫時安置在走廊裏吊水,連個椅子都沒撈到。

夏檸守在他邊上,防止亂竄的人勾到吊瓶。

護士一麵幫他打點滴,一麵安慰說:“能吐出來是好事,掛完水,回家繼續吃藥,休養幾天,問題不大。”

此刻江遠稍稍緩過神來了,虛弱地自嘲道:“當初張大哥還拜托我們有事搭把手,結果他們家老太太沒事兒,我先坐上了救護車。”

丟人啊。

一旁的同車大姐善解人意地說:“這些天來食物中毒的人特別多,有些人自己在家做飯吃都能吃壞了咯,上哪說理去?好歹我們冤有頭債有主,回去找店家算賬。”

“對,”江遠狠狠地點頭,“找他算賬去!”

炸雞吃的他有心理陰影了,以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吃。

夏檸心說,你們回去能找得到人才怪。

江遠轉過頭來看著夏檸,兩眼含淚,啞著聲音感動道:“小夏,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沒有你,我估計得暴斃街頭。”

夏檸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誇張了啊,小夥子。

“對了,”夏檸說,“你的手機掉了,趕緊用我的手機給你自己的號碼打個電話。”

江遠報出一串號碼。

他不抱希望的看著夏檸按下撥號鍵,隨後傳來冰冷的電子聲——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夏檸和江遠對視一眼,心知是找不回來了。

夏檸拍拍江遠的肩膀:“節哀。”

江遠虛弱地揮揮手,小事,他今天可是差點走一趟鬼門關。

他同旁邊同病相憐的雞腿受害者,唏噓了沒一會兒,便收了自怨自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