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夏檸說,這個小鎮處處透著古怪,先進又落後,著實矛盾。

她來的第一天,就在小木屋前發現了獵槍存在的痕跡,以及一輛廢棄的皮卡車,然而格瑞塔手裏卻是提著複古的油燈。

如果說迷霧影響了交通和通訊,那電力應當還能繼續供給才對。

夜裏,格瑞塔帶著夏檸小心地繞著小道回家。

她略有些局促地說:“現在鎮上的情況比較複雜,請您和使者大人,先住到我家吧。”

夏檸不置可否。

妹妹啥也不懂,夏檸去哪她去哪。

不多時,夏檸便隨格瑞塔來到了她的家。

木製的兩層小屋,一樓是酒館,二樓是自宅。

夏檸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格瑞塔家中的陳設,她原以為之前的小木屋是當地人的打獵小屋,所以建造粗獷,現在她又有不一樣的想法了。

連酒館和自家住宅都仿佛是從西部牛仔片場搬出來的,那麼他們很有可能並不是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裏,而是因為什麼變故,臨時遷徙過來的,由於行事匆忙,手頭資源有限,所以隻能就地取材,建造木屋。

而木屋建好後,他們並沒有進一步的改造,有可能是他們原不打算久居,未曾想更大的變故將他們困在了這裏。

或許是這場大霧,或許是別的什麼。

黑紗遮住了夏檸的麵孔,她的眼睛仿佛大海般沉靜又深邃。

格瑞塔走在夏檸的身側,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她感到自己終於抓住了神秘的一角——父母堅決不讓她觸碰的一角。

夏檸輕易地便捕捉到了格瑞塔那藏不住事的表情。

這個紅色頭發,鼻梁上點綴著俏皮的小雀斑的女孩,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鑒於夏檸認知中西方的孩子長得比較早熟,格瑞塔可能年紀更小,才十五六歲。

夏檸想自己十五歲的時候,在學校軍訓累死累活,天天祈禱的不過是快快下雨。

果然,人最幸福的時候,是不懂事的時候。

格瑞塔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夏檸,而她準備去雜物間湊合一晚上,好好想想父親醒來後發現自己帶一個陌生人回家該怎麼解釋。

夏檸對女孩的糾結看破不說破,她隻是在格瑞塔告辭的時候,將一枚屬於妹妹的羽毛交給了她。

夏檸道:“此乃灰霧的一部分,收好它,它在關鍵時刻會助你一臂之力。”

格瑞塔鄭重的收起貓頭鷹的羽毛,她先是看了看夏檸,而後又看向站在窗沿的神使大人。

黑夜裏的妹妹,雙目炯炯有神。

(`◉Θ◉´)

妹妹發現格瑞塔在看它,歪了歪腦袋。

格瑞塔兀地下定決心,噗通一聲跪在夏檸和妹妹的麵前。

夏檸下意識地想要撈起她,對她說:妹子,大清早亡啦!

好歹,她忍住了。

她現在就是封建迷信的一部分。

格瑞塔紅著眼眶,哽咽道:“請您救救我的母親,我願意獻上我的靈魂!”

格瑞塔的母親於五天前染上了詛咒,父親為了保護母親不被“處理”,自願加入了民兵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