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過這兩個人選擇的機會,結果這兩個人都拒絕了。
謀士不能為我所用,放歸山野,就好比把天下名劍贈予他人,唯有殺掉才能以絕後患。
天際孤雁橫飛,霜霧漸起,寒林層染,越發的冷了。
喬天涯隨手給姚溫玉蓋上了大氅,他們還在林中。
沈澤川折扇敲在掌心,目光追隨著鴻雁向南,說:“薛修卓教導儲君時恐怕也沒有想到幾年後大周會崩壞至此,這天底下沒有算無遺策的人,軍糧案裏逼反的陸廣白就是變數。
啟東因為失去了陸廣白而錯過追捕策安的機會,闃都由圍殺變成了真正的放虎歸山。”
人的境遇是永遠意想不到的,不僅是陸廣白,還是沈澤川、蕭馳野、姚溫玉甚至是更多的無更多的無名之輩。
老天給每個人都出了不同的難題,爬起來,活下去,這些原本困在局中的人全部掙脫了枷鎖。
亂世意味著天下秩序不複存在,誰都能在其中奮力一搏。
有人抱守殘缺,就有人揮戈破局。
這是亂臣賊子的時代。
潮霧濃鬱,雨點掉了下來。費盛為沈澤川撐開了傘,他們勒馬回程,茨州的秋終於來了。
風鼓動了沈澤川的袖袍,險些吹走他的藍帕子,他在握住帕子時,漫天落葉擦身而過。焦黃的飛葉盤旋而起,被雨撲打著,掉落在蕭馳野腳邊。
骨津策馬而歸,揮著小旗,喊道:“前方的馬道塌陷,主子,我們被困在這裏了!”
蕭馳野翻身上馬,鄔子餘從後打馬而出,冒雨說:“朝暉的兵馬沒到,十裏以外就是圖達龍旗,哈森的騎兵就在附近!”
“糧車太重了,”澹台虎抹了把雨水,“除非我們棄糧繞路,否則今夜勢必會遇見哈森的騎兵。”
“交戰地的物資不足,這批糧食一旦落到了哈森手裏,王爺就要挨打了。”晨陽勒著韁繩,被凍得麵頰發紅,他說,“我們可以留下來,但主子必須走。”
按照前幾日的軍令,蕭馳野從大境繞行到北邊,要經過原常駐營的馬道先給朝暉提供物資,再往交戰地給蕭方旭補給。
他們到了這裏,本該由朝暉的柳陽三大營前來接應,但是朝暉沒有來。今日暴雨,猛也無法飛得太遠探查軍情,蕭馳野就像是被蒙上了雙眼。
蕭馳野的雙眸冷靜得驚人,任憑雨水淌過麵頰,他在嘈雜裏沉聲說:“調轉方向,我們去圖達龍旗。”
圖達龍旗位於鴻雁山東山脈,在沙一營的西北方向,往東可以直達邊沙十二部。在今年以前,這裏不是雙方爭奪的地方,但隨著離北戰線不斷後退,這裏成為了交戰地上方的要害。
胡和魯的隊伍衝垮了前方的關卡和望樓,常駐營隻能居於圖達龍旗西邊和他們對峙,雙方經常隔著圖達龍旗的沼澤地進行罵戰。
蕭馳野從邊博營繞過來,眼下正好位於常駐營南側。
但是坍塌堵住了直通常駐營的馬道,右手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