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中計了(1 / 1)

馬道即刻重調糧草北上,不要再耽誤時間。作為押運隊,他們的生死遠遠沒有交戰地的糧草重要。

此處靠近鴻雁山,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下,匍匐在泥窪裏的禁軍必須忍受砭骨的寒意。裏衣貼著身體,早已濕得不成樣子。他們手腳都要泡在泥水裏,不到半個時辰,手指腳趾就凍僵了。

離北的秋雨像刀子,此刻才八月出頭,天氣卻已經冷得像是隨時會下雪。

押運隊還沒有換上禦寒的襖衣,蕭馳野早在出發前就讓他們把隨身攜帶的水換成了馬上行。烈酒能夠驅散濕寒,在這風雪驟然的邊陲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蕭馳野伏在泥窪裏,一口一口飲著馬上行。

一般來講,離北和邊沙的戰事不會拖過八九月,因為再往後拖就會下雪,

兩方的草場都會受到風雪的肆虐。漫長的嚴冬裏,離北成批的軍匠會在這個時候徹夜不休地為鐵騎重鍛、修理裝備,而邊沙要把羊群遷向靠近南方的地方,大家會不約而同地進入休戰期。

隻有鹹德三年有過意外,那次悍蛇部南下攻破了茶石河沿線,為邊沙十二部減去了相當大的糧草壓力。

不知為何,近幾日蕭馳野有種預感,今年的冬天不會休戰。

阿木爾的攻勢太凶猛了,如果說開春時是為了入境搶奪糧食,那麼現在,阿木爾更像是在全線打壓離北,沒有任何想要退兵的意思。

阿木爾把哈森從啟東調到了這裏,就是把自己最強力的部隊都放在了離北戰場,這與過去幾年的小打小鬧截然不同。

雨中忽然傳來了馬蹄聲,蕭馳野掛回水囊,豎起雙指,示意後邊的禁軍趴下。他伏著身,麵部幾乎貼在了泥窪上,隻用一雙眼睛隔著灌木叢在雨中搜尋。

一行騎兵出現在暴雨裏,馬蹄在疾馳時飛濺起泥水。蕭馳野靜靜地注視著他們,狼戾刀隨著距離的縮短而滑出了鞘。

馬蹄聲加劇,邊沙騎兵的哨聲被雨水打散,蕭馳野撐在地麵的手掌已經感受到了細微的震動。

他沒有動,背後的禁軍也沒有動。

眼看邊沙騎兵到了麵前,再跑幾步就會踩到禁軍,為首的馬驟然發出嘶鳴聲,前蹄受到絆馬繩的牽製,馬兒雙膝前突,直直地栽了下來。

泥浪霎時撲濺在蕭馳野的門麵,他動了。在騎兵隨馬栽下來的同時,狼戾刀的刀鞘已然脫離,

蕭馳野照麵就是一記劈砍,騎兵脖頸處噴湧而出的鮮血彙湧向泥窪,後方的騎兵措手不及,隊形全亂了。

蕭馳野根本不給對方重整旗鼓的機會,禁軍緊跟著他殺進邊沙騎兵中。

泥汙混雜著血水淌進蕭馳野的脖頸裏,馬上行的辛辣澆過腸胃,讓他渾身都熱了起來。

這一下猶如當頭一棒,打得邊沙騎兵迅速回過了神。雙方都是小股隊伍,被雨水衝刷著廝殺。

但是這一架打得很快,等邊沙騎兵振作起精神,禁軍又悄無聲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