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擴充,按照錦衣衛的擇錄標準,蘭舟不僅有大周最快的聽記,還有大周最擅長偽裝的刺客。”

蕭馳野說,“人少就是缺點嗎?不見得。作為暗殺輕騎,少才是他們的優勢。與其把他們叫作牛毛,不如把他們叫作鋼針,這根針隻要用對了地方,禿鷲也要栽跟頭。”

沈澤川從蕭既明的作戰方式上得到了啟發,如果他也在茶石河沿線建立了能夠補給前線的營地,那他還缺少一支能夠像離北鐵騎一樣猶如重錘的兵馬。

但離北鐵騎是無法再造的,於是沈澤川把重錘換成了鋼針。

設想一下,從敦州開始壘起,到端州就能建立足夠厚的防禦牆壁。

沈澤川把步兵挪到了牆背後,變成弓兵,給他們加上防禦重器,再把一支行蹤詭譎的輕騎放入茶石河沿線,那他就擁有了牆內外的所有視野。

這支騎兵可能把他們叫作錦衣衛變化而來的暗殺隊更合適,他們能夠偽裝,他們還是眼睛和耳朵。

悄無聲息,無處不在。

隻要沈澤川想,他就能聽到一切。

左千秋暗自倒吸口寒氣,他在天妃闕駐守許多年,最明白這種刺客的詭秘,這個設想就足夠令人膽寒。

帳內安靜下去,都在等蕭方旭開口。蕭方旭想了半晌,對沈澤川說:“用糧換馬可以,但這支輕騎如果組建成功了,不要讓他們踏進離北。”

他推開盤子,架上了手臂,對沈澤川笑道,“否則我就殺了他們,殺了你。”

那宛如實質的威勢壓下來,蕭馳野要開口以前,被沈澤川一把摁住了手臂。他頂著頭狼的注視,在那漫長的瞬間裏,緩慢地說:“成交。”

蕭方旭屈指輕彈了下碗沿,收放自如。

……

……

待人都散盡了,蕭方旭坐在火邊,翻烤著匕首。

“後悔了,”左千秋坐下來,“現在還來得及。”

火光投映在蕭方旭的側臉上,他說:“這小子太危險了。”

“你知道他的老師是誰?”左千秋寬慰道,“他還是紀綱的徒弟,本心不壞的。”

“別拿這套搪塞我,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齊惠連也不是什麼本分的家夥。”

蕭方旭用拇指摩擦著鋒刃,“天下縫隙無數,這樣的人不會打仗,卻能站在屍山血海上。”

左千秋沉默許久,說:“那你怎麼還肯答應他?”

蕭方旭看那鋒芒緩緩滑動著,被火光映上了一片紅。他在篝火細小的“劈啪”聲裏審視著刀鋒上的自己,最後說:“我兒子做了一把鎖。”

……

……

沈澤川解著衣扣,他對著燭火,有幾分疲憊。

他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那種偽裝失敗的挫敗感。

端州輕騎的事情,沈澤川沒有和任何人說,包括齊惠連和蕭馳野。

他做過的事情裏,有許多都動機不純,隻要拿到了手,就要用到極致。

他把那些都稱為“偽在沒有蕭馳野以前,它們更加可怖,所以他不能——他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