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
秦明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起身從房間出來。
前世生意失敗加上離婚,負債累累,常常夜不能寐,沒多久頭發白了一大片。
他一直在逃避在外不敢回家麵對父母,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如今重生,心裏百感交集。
當他看見父母疲憊的身影,鼻子一酸衝上前抱住他們。
“爸、媽,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嗚嗚……”秦明淚如泉湧像個小孩子趴在父親身上嚎啕大哭。
多年的心酸委屈在這一刻哭的稀裏嘩啦、支離破碎。
父親不善言辭,愕然的看著兒子莫名其妙的抱著他痛哭流涕。一時間不知所措的呆站在那裏。
母親紅著眼睛,將秦明從父親身上拉開,用手抹去他臉上的淚水:“不哭,這麼大了人了怎麼忽然間哭起來了呢。”
秦明哭了一會,羞愧的找借口說:“今天下午接到雷子的電話,看到你們忽然間就想哭。現在哭過沒事了。”說完不好意思的紅著臉躲回房間。
秦明父母二人洗漱後回到房間說起兒子:“你說這小子今天怎麼回事感覺有點不對勁。”
“明明該不會是查詢成績覺得考不好吧。”
“才高考結束,成績哪有那麼快出來。”
“老秦呐,我們就這一個兒子。不管怎麼樣再苦再累也要讓他上大學。”
秦父秦偉義聽了這話長歎一口氣,站起身來摸出香煙。麵對窗台看著漆黑的夜幕默默點燃。
秦母蘇慧娟在一旁折疊衣服,隨口說道:“聽說今年的學費又往上漲了,好像要五六千到一萬多呢。咱們存折上隻剩幾十塊。我今天試著和老板娘說了下,想預借幾個月的工資給明明當學費。老板娘人不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你還是不要借錢,我來想辦法。”
“想辦法?你又能想什麼辦法。你身邊都是這廠裏的工友,大家不都半斤八兩的。你倒是把拖欠的工錢要回來比什麼都強。”
蘇慧娟一邊折疊著衣服一邊自顧自的嘮叨:“這些人也真夠黑心,這麼賣命的給你幹活,連工錢都拖欠。也不想想人家也是一大家子也得生活過日子啊,哪有這樣白幹活的。”
“再說你這工錢七拖八欠的也都幾千塊了,越積越多。到時候跟泰平拿錢,他就跟割肉一樣的心疼,更不願意給你。你看看泰平經常飯店吃喝、賭錢、玩女人。前幾天又帶著個女的,看過去象高中生。就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摟著進來吃飯喝酒。他哪會沒錢,就是爛心肝!”
“想辦法,每次總是說你想辦法。說的好聽,最後還不都是我去想辦法。哼,不是我說你。就你這幾個弟弟、妹妹,自私的沒邊了。但凡差不多些老爹的醫藥費也不至於全部你一個人擔著。”
“你身邊的朋友也都是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緊巴巴的,哪有錢借你。你這頭的親戚吧日子過得好的,你也別開口,別去討人嫌。老爺子生病人家能擰點水果上門就已經不錯了。最終還不是靠我家姐妹,回頭我問下小妹她們看看能湊多少錢。”
“他們也有拿錢出來……”秦偉義小聲翼翼的說道。
“拿錢,你秦家幾個兄妹拿的拿錢比我娘家人探望的紅包還少。還真好意思說,你們城裏人就這樣。不如我們鄉下人來的有情有義。”
“哎,哎,你也別老是在房間裏抽煙,都是煙味。”蘇慧娟抱著疊好的衣服頂了下秦偉義的後背:“去洗洗,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