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新華村。
流感結束後，街道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逐漸有了煙火氣。
秦明從小賣部裏拿了啤酒和花生、牛肉幹，放在穿著圓領馬褂，手臂上戴著紅袖箍的老頭子麵前。
開玩笑地說道：“牛大爺，您今天可精神，紅光滿麵的，這是有什麼喜事。”說著撚起手指頭比劃著：“您老又進賬了？”
“去去去，你今天應該賺了不少吧。”老頭瞪了眼秦明悶聲的問道。
“來，先歇會，喝點啤酒去去暑氣。”秦明招呼他喝酒，不回應他自己賺了多少錢。
老頭罵罵咧咧的坐下來，毫不客氣的開了啤酒一仰脖，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嫌棄的看著桌上的花生和牛肉幹，喊小賣部的老板：“這幾包沒拆的拿回去。”
隨後又大著嗓門朝不遠處賣鹵味的小店喊了句：“給我搞30塊鹵料過來。”
秦明一副伏低做小的樣子伺候著老頭，心裏卻鄙夷的罵道：“老王八羔子，吃死你！”
這裏盡管是個村子，裏麵卻有好幾個大型工業園區，這老頭在這一帶蠻橫的很。
前幾天秦明到了四九城，一下火車就在車站附近的手機店買了部二手的手機和號碼卡。然後坐公交車到這村子附近。
在公交車站附近弄了輛單車，一路晃悠悠的騎著尋找服裝廠家。
結果到了村子附近就被這位戴紅袖箍的老頭給攔住，連人帶車拉到聯防隊辦公室。
村部聯防隊辦公室裏坐著七八個穿著製服的男子，看見秦明進來眼睛都亮了起來。
老頭厲聲的讓秦明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拿出筆和紙坐在一旁一副審訊的模樣。
“幹什麼來的？”
秦明說：“我剛高考完，聽說老鄉在這裏服裝廠打工，我想投靠他幹兩個月暑期工。”
“證件拿出來！外出務工證、暫住證……”老頭故意把各種證明說了一堆。
聽對方說了一大堆有跟沒有的證明，秦明心裏雪亮，知道這糟老頭子壞得很，整這些花活不就是想敲竹杠嘛。
秦明裝著害怕和一副可憐的模樣說：“家裏窮，出來打暑期工，下了火車才發現老鄉的電話號碼不見了。隻知道他在這附近的服裝廠……”
說著掏出皺巴巴的零錢：“家裏下崗沒錢這才出來，買車票後就剩下這些了。”
老頭鄙夷的抓過秦明的背包，打開一看就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正當他準備搜身的時候，門外有個女的喊了句：“差不多就行了，一看就是窮學生頭一回出遠門。”
老頭罵了句粗口將秦明從凳子拉起來拖出聯防隊：“滾！”
秦明騎著自行車在村裏找到一家網吧和老板商量包夜上網。從那以後他每天就住在網吧。
白天騎著自行車到處跑，收集各種轉讓信息。晚上回到網吧歸類整理，然後登錄QQ尋找各種群。
將廚房設備的二手信息發到廚師群、一些廠房設備發到機械交流群……
這種運作模式其實很早就有。
九十年代有個大學教授下海，就是騎著自行車將各家店鋪的轉讓、回收、出租等各種信息抄回來，刊登在自己從報社買下來的版麵上，這是最早的分類廣告。這家公司2003年香港上市，曾經鄙視JK馬，豪言：我這麼成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