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林晟坐在床邊,盯著白敏送的紙條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一個理由。
一個在最近一段時間內能合理尋找白露並待在她身邊的理由。
隻是過了一晚上,白露的危機欄就從亮綠色的【暫無】轉變成了淡黃色的【積蓄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字體的顏色還在不斷加深,但這積蓄速度嘛……
可能是今天下午。也有可能,會拖到明天。
這也讓林晟有些糾結現在要不要開啟未來預演。
畢竟開啟未來預演需要消耗一天的真實壽命,如非必要的話,還是能省就省吧,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要知道,距離上次白露的危機才過去了十幾天,如果這是普遍的爆發間隔,那就意味著林晟的剩餘生命隻夠他活不到兩年。
雖然相比兩個多月的真實壽命來說依舊好太多了,但人嘛,哪有不貪心的?
但小貪怡情,大貪傷身,要是為了這一天的壽命把後半生搭進去了,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但房門上的小窗戶上卻沒有人影。
如果不是惡作劇的話,那隻能說明,敲門者的身高不濟了。
但唯一有可能惡作劇的人,也在昨天晚上請假當宅女了。
這算什麼?來了瞌睡送枕頭?還是說這也是危機的一部分?
“請進。”
進門的果然白露,即使是周末她也穿著那一身藍白校服,頭頂的帽子也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背後的小書包沒了,手上還拎著一個保溫飯盒。
小姑娘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踮起腳將保溫飯盒放在林晟的床頭櫃。
“唐嬸給你做的,”她語氣忽然變得傷感,“本來她想親手送給你。不過沈叔叔的情況忽然惡化,被拉去急救室了,唐嬸和月月也跟著過去了。”
保溫飯盒是很家常的款式。出於對唐婉阿姨的初印象,裏麵應該會是一份很溫馨的飯菜。
林晟想起昨天那位大嬸疲憊的臉色,一時間有些沉默。
“今天是幾號?”
“20號,怎麼了?”
“沒事,就是問問。”
打開蓋子一看,是一大碗香氣撲鼻的牛肉麵條。就是,好像有點太多了。
他默默的將視線移向一旁的白露,“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
“小孩子要多吃飯才能長身體。”林晟緊緊盯著白露,眼神似乎在說,我吃不完,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你什麼眼神?不會是懷疑我在路上下毒了吧?哼!吃就吃。”
林晟很好奇她的腦回路是怎麼拐的,不過目的達到了就行,一些小細節無傷大雅。
他翻出來一副幹淨的碗筷,將麵條分成一大一小兩部分。
“喂?我的麵裏怎麼全是青菜?”白露用筷子敲著碗的邊緣表示嚴重抗議。
“小孩子要多吃青菜才能健康。”
“唔——”白露氣的直磨牙,“我在肉裏投了毒,毒死你得了!”
林晟全當耳旁風,埋頭嗦麵。
吃飽後,他要把碗筷拿到陽台的衛生間清洗。不過在那之前,他對白露叮囑了一句,“吃完後把碗筷放桌子上,等我回來再收拾。”
白露投去疑惑的目光:隻是去個陽台而已,幹嘛要用“等我回來”這句話。
不過林晟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將飯碗洗幹淨後,他回到房間,放進飯盒裏。對著已經吃好的白露說,“走,帶路。”
“呃……去哪?”
白露的心情不是很美麗,她剛才還天真的以為林晟會把肉藏在碗底試圖給她一個無聊的驚喜。結果這家夥!虧她還……
“你說去哪?還東西啊。”林晟完全不理會白露的小情緒,揚了揚手裏的飯盒。
人在饑餓時,通常隻有如何吃飽飯這一個煩惱。但當吃飽後,數不盡的煩惱就會像夏天的蚊子一樣冒出來。
正如走在過道內的那兩人,一個在沉思中沉默,另一個也在沉思中沉默。
“你父母平時很忙嗎?”
林晟走到樓梯處,本想一步跨兩級,但考慮到旁邊的小短腿,還是決定一級一級下。
不論如何,白露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現在隻需要想個理由黏在她身邊就行。
白露也暫時放下了對沈叔叔的擔憂,對林晟說。
“嗯……怎麼說呢?爸爸很忙,媽媽很忙,姐姐很忙,爺爺有時候也很忙。不過爺爺忙的時候,他會讓姐姐回家照顧我——當然,爺爺的原話可能沒這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