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才剛剛升起,安啟生已經做好了飯,而且做的是白米飯,還殺了一隻雞,好讓張山子父子吃完飯再走。這年頭白米飯就很珍貴了,何況還殺了雞。爺倆實在推辭不過,無奈隻好吃了飯再走。一頓飯吃下來,關係又拉近不少。張山子直道以後有啥病痛盡管找他。
吃完飯後,張山子給周娘子把了把脈,脈象很好,絲毫看不出來昨天還瀕臨死亡。他心下感歎,麵色卻不顯,隻是囑咐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其實周娘子現在坐月子,就算鄉下人家再不講究,這個關頭也總會在床上休息幾天的。
雨田站在旁邊看著那小嬰兒,小小的個子、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給人一種“小小”的感覺。心裏美得很,想著這可是我救活的第一個小生命,我以後還要救更多的生命。
看完周娘子,他們幾個就出來了。
小嬰兒剛剛吃完奶,似睡非睡躺在周娘子懷裏,在雨田他們轉身的瞬間,突然睜開眼,扭頭朝著雨田的背影很詭異的一笑,可惜雨田沒有看到......
安啟生送到門口,張山子停住腳步,轉頭對安啟生說:“我想去你媳婦暈倒的那個荒墳地看一下,不知道你方便帶我去不?”
“當然可以,這就走。”安啟生立馬走在前麵帶路。
雨田邊走邊想,應該就是我昨晚抓螻蛄的那個荒墳地吧。安啟生帶著穿過那片竹林,果然是那個地方。
張山子看了片刻,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心裏更是天雷滾滾:“怎麼會把人葬到此處?這是白虎銜屍青龍嫉主大凶之所在啊。”
雨田一聽興趣來了:“爹,什麼是白虎銜屍青龍嫉主,你給說說唄。”
張山子說:“玄武垂頭,朱雀翔舞,青龍蜿蜒,白虎馴俯。虎蹲謂之銜屍,龍踞謂之嫉主,玄武不垂者拒屍,朱雀不舞者騰去。下葬的時候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虎強切忌昂頭,龍強尤嫌嫉主。”手指著周圍地形說道:“你看這地形,這走向,是不是這樣?”
“爹,你看這墳是不是不對勁,立了個莫名其妙的碑,上麵就五個字。”雨田問道。
安啟生一聽雨田問這個,興致馬上來了,說道:“這個我知道。因為裏麵埋的是個上吊自殺的女人。夫家怎麼說都不讓她進祖墳,就隨便把她埋在這了。”
“怎麼這樣,就算不讓進祖墳也不能把她隨便埋在這啊!”雨田氣憤的說。
安啟生搖了搖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悠悠的說起來。
葉慧芳長得很好看,瓜子臉柳葉眉,皮膚也好,但是她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苦命人。從小就沒有了爹娘,在叔叔家寄人籬下,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幹的比牛多,吃的比豬差。不到6歲的娃大冬天的去河裏洗她叔叔一家的衣服,還要上山砍柴,下地幹活。
就這樣到16歲的時候還是為了一點錢把她嫁給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傳宗接代的人。(說到這裏安啟生還看了眼張山子,見他神色無異沒有放心上才繼續說下去)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因為夫家根本不把她當人,百般折磨他。可是,婚後兩年下來,葉慧芳懷孕了。
這下不得了,夫家為了逼她說出來孩子的爹是誰,用盡了手段折磨她,打的她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還把她的雙腿活生生的給敲斷了,但是葉慧芳也硬氣,硬是沒有說孩子的爹是誰。
雨田問:“她為什麼不去衙門告他們?”
安啟生悲憤的說道:“沒用的,葉慧芳的公公就是衙門的官,她走投無路,自己上吊了,而且是用褲腰帶吊在椅子上自己把自己勒死的。其實我們都懷疑她是被勒死的,隻是對外說是自己吊死的。可惜了肚子裏那娃。”
“怪不得陰氣這麼重,換誰都會怨氣難消啊。”張山子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