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蝙蝠不似吸血蝙蝠那般狂熱地追求血液,將生命視為無物。它們隻是在乎著那一縷縷毛發,當毛發無法再被拔取時,它們的攻擊欲望也就消散在空氣中。此刻,這些紅眼蝙蝠都安靜地棲息在樹上,不再動彈。
“劉大人,已經挖好了。”那兩名壯漢,盡管頭頂已禿,但依舊精神很好,他們並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陣腳,反而以驚人的效率,在林中挖出一座淺淺的土坑。
劉洞玄感覺頭很疼,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感覺粘乎乎的,就著清冷的月光一看,手心裏都是血。他緊咬著後槽牙,憤恨地咒罵著。這山裏接二連三地發生著蹊蹺詭異的事情,讓他感到無比的煩躁和無奈。
他看了看時間,快到子時了。
“良辰吉時快到了,準備下,請老爺子入墓穴吧,”他吩咐著他帶來的那些人,一瞥眼看到了還在地上趴著的離墨文和白宗仁,撂下一句狠話:“等我騰出手來再收拾你們兩個,給我等著。”
轎子旁邊的兩大漢一把掀開薄被子,直接老爺子拽出來拎上了那個小山包,往地上一墩。
淒冷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墓穴並不大,但是丟個活人下去那是足夠的。
劉洞玄鄭重其事道:“老爺子,您得了這個病,又這把年紀了,早點去了對您來說是解脫。今日您的離去,其分量遠超任何山之重,您以後會被追封,也享太廟,您的後人會永遠記住您的。您今天所做之事,功在千秋,利在社稷!”說完行了個標準的大禮,然後抬了抬手。
手下人明了,一把拎起老爺子,把他的衣服扒光了,裸身放了進去。老人凍得直打哆嗦,口不能言身體也不能動,隻能任人擺布,隻是閉上了眼睛,流出兩行絕望的淚水。
沒有人願意死的,哪怕身患絕症也是一樣。螻蟻尚且貪生,人怎麼會不惜命。
白宗仁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罵道:“劉洞玄,你還是人嗎?你就不怕遭報應!你怎麼能這麼幹,你活埋他就算了,你連棺材都不準備,還扒了人家的衣服,你真是個是個畜生。這樣子老人會很痛苦你不知道嗎?”
劉洞玄瞥了一眼白宗仁,嘲諷道:“虧你還是江湖第一風水大師,這都不懂,真是墮了你的名頭。你難道不知道活埋會發的快嗎?不穿衣服,體內的陰陽二氣能跟龍穴契合的越快,發的也就越快。告訴你也無妨,十年之內,必定改朝換代!”接著冷冷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可惜你們是看不到了,哈哈哈.......”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枉顧人命,你這是在殺人,住手,快住手!”雨田像頭憤怒的獅子,大吼大叫。可惜他不是真的獅子,他什麼都做不了。
劉洞玄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雨田,隻是做了個手勢,那兩大漢就開始填土了。
“都不準動,原地待著!”隻聽見一陣腳步聲。
眾人抬眼望去,月光下,足足有一百多人,個個手握兵器,將他們團團圍住。那領頭之人麵色陰沉,一步步走上前來,擺足了官架子。這人正是龍城縣令徐東來。後麵跟著的是縣丞秦正初和桃源村的裏正牛大海。
\\\"終於等到你們了。\\\"白宗仁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再不來,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原來早在早上的時候白宗仁就跟牛大海說好了,讓其在家等消息。回到縣城直接就去找了徐文東,兩人製定好了計劃。準備分頭行動。自己先去幻瑩穀看下情況,見機行事。徐文東則去找了秦正初和牛大海,帶上人到幻瑩穀來接應自己。
徐文東轉了一圈,發現埋了個人,瞬間義憤填膺,佯裝大怒:“你們這群刁民,居然敢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人,把他們都給綁起來,帶回去再說。”
“且慢,你又是誰?”劉洞玄上前一步,語帶警告的問道。
可惜這會劉洞玄因為被拔光了毛,氣勢全無,而且模樣很搞笑,完全壓製不到徐文東。
“喲嗬,你們這群刁民,被我抓了正著,還敢這樣來問我?你聽好了,我就是龍城的縣令徐文東。”
“原來是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啊,那你猜猜我是誰?”劉洞玄陰惻惻的說道。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捆起來帶走!”徐文東氣勢足足的。
在100多號人拿著武器虎視眈眈的逼迫下,除了雨田和白宗仁以外的人全部被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