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田把婉兒娘抱回了房間,放到了床上。
婉兒淚流滿麵,淚水滑過白皙的臉頰,滴落在顫抖的肩膀上。她的心如同被巨石壓著,沉甸甸的難受。她知道,娘這些年,是尋找爹的信念一直支撐著她,經曆了太多的辛酸與苦楚,早已使她的心疲力竭。那些大喜大悲的刺激,如同尖銳的箭矢,無情的刺入她的心髒,這次聞聽找到爹了,這是大喜,她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暈倒了。
雨田靜靜地坐在一旁,開始給婉兒娘把脈,輕輕按在婉兒娘左腕的寸口處,那是一個關係著生死存亡的穴位。他閉上眼睛,細心地把脈,感受著婉兒娘體內的氣血流動。他的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婉兒娘的脈象紊亂而虛弱,如同飄搖的風中燭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雨田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婉兒娘的病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雨田把脈的技術並不精,到他都能把出來的脈,肯定是很明顯且蠻嚴重了。
人的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每一種情緒都像一把鋒利的劍,稍有不慎,就會刺傷人的內心。然而,這七情中,最容易讓人陷入內傷的,無疑是喜、怒、憂、思這四種情緒。
婉兒娘因為一件喜事而大為歡喜。這本該是件好事,然而,對於她來說,這過度的歡喜卻像一座沉重的山,壓在她的心頭。她的心,肝在經曆了大起大落之後,終於無法承受這種情感的衝擊,內傷嚴重到無法忽視。
雨田用拇指給婉兒娘掐人中。人中為任督二脈的交彙點,掐此穴可以交通陰陽,昏迷的人很快就會醒。
果然,婉兒娘悠悠醒轉過來,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剛經曆過一場噩夢。婉兒娘掙紮著坐起來,雙手緊緊地抓住胸口,口中喃喃自語:“他現在在哪兒?”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焦慮和思念。
“您別著急,好好休息,我馬上去把他給您找來。”雨田安慰道。
雨田把婉兒拉到門外麵。
“雨田,我娘她真的沒事嗎?”婉兒眼眶泛紅,聲音微顫。
雨田溫和地安慰道:“你放心,你娘的病就是因為你爹導致的,你爹就是你娘的藥,等你娘見到你爹她就好了。”
“他……他真的是我爹嗎?”婉兒期待的看著雨田,等著他的肯定。
雨田肯定地點頭:“是的,離伯伯就是你的父親。”
屋內突然有椅子拖動的聲音,兩人趕緊跑回屋內,怕婉兒娘出事。
屋裏,婉兒娘正笑著坐在椅子上對著鏡子梳頭發,她把那些已經斑白且雜亂的頭發編成了兩根小辮子,那笑容顯得有些天真和可愛。這一刻的她仿佛變回了那個年輕的女子,隻是那幾縷白發無情地揭示了歲月的痕跡......
雨田眼一酸,眼淚就下來了。這一刻,他恨不得飛去把離墨文帶到婉兒娘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