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老人正在努力地伸展著四肢,慢慢地坐起,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然後,他竟然又站立起來了,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因為已經很久沒有活動了。他站在那裏,上位者的氣勢就出來了,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雖然瘦小,但是眼神很銳利,仿佛能夠看穿每一個人的內心。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先被雨田的醫術深深的折服,後又被老人的氣勢所震懾。
“老先生,我是龍城縣令徐文東,恭喜您痊愈了。這真是朝廷之福,百姓之福。”徐文東趕緊表忠心。
老人沒搭理他,卻轉頭麵色柔和的對雨田微笑著說道:“雨田小公子,你的醫術真是神乎其技,勝過那些國手名醫。你不如跟我回京城吧,那裏你可以一展抱負,大施拳腳,名揚天下。”
雨田笑了笑,委婉的拒絕道:“不啦,您已經痊愈了,我也要回家了,您的好意心領了。”
老人沒有放棄,又說道:“你不必擔心家裏人,我可以安排他們都進京。這樣你們就不會分開了。”
雨田沒有說話,隻施了一禮,轉背出門而去。這個舉動讓在場的眾人感到十分意外,他們呆呆地看著雨田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仿佛還沒有從他的舉動中回過神來。
“好樣的,不為金錢所動,不為權勢所屈,竟能做到如此沉穩不簡單。徐縣令,你勸勸他,他醫術這般厲害,在龍城這樣的小地方實在太屈才了。他就應該名揚天下,而京城是最需要他這樣神醫的地方。”老人眯著眼睛說道。
“請老先生放心,下官一定辦好這件事。”徐文東忙不迭的應下。
老人點點頭,話鋒一轉,人也變得不怒自威,他沉聲道:“來人,給我把劉洞玄這個以下犯上的狂徒抓起來!”
徐文東嚇得一激靈:“是!”可惜劉洞玄早就走了,他要走,誰攔得住?
老人是見識過劉洞玄厲害的,隻能是發了一通脾氣,責令盡快捉拿。
雨田一出門,連父親都沒來得及去見,就往青牛山幻瑩穀去了。
在深秋的山裏,萬木披上了一襲金黃,層林如詩如畫,宛如畫師精心構圖的傑作。滿地的黃葉,宛如黃金般熠熠生輝,鋪滿了大地的懷抱。在這個豐收的季節裏,各種小動物四處穿梭,忙碌著搜集過冬的食物。
雨田急匆匆地趕路,根本沒有留意到遠遠的有人跟在了後麵,跟蹤之人身形敏捷,踏地無聲,如同幽靈一般。
雨田疾步前行,一心隻想趕到目的地,全然未察覺到身後有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跟隨著。那跟蹤者步伐輕盈而矯健,身形飄忽,令人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天空中開始飄灑著細密的雨滴,遠遠望去,青牛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朦朧的水墨畫。雨田拔了些堅韌的野草,靈巧地編織成一個小小的草圈,輕輕地扣在頭上,以抵擋這突如其來的雨絲。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之前來到了幻瑩穀的穀口。
在“嘎嘎”的叫聲中,樹頂上的兩隻老鴰子突然撲通一聲掉下來。仿佛在宣告著某種不祥的預兆。雨田感到十分奇怪,他蹲下身子,看到老鴰子的腦袋已經被擊碎,鮮血流了滿身,不禁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雨田抬頭看了看樹頂,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不遠處有人默默的看著雨田,在雨田進穀後,慢慢從樹下陰影中走了出來,原來是劉洞玄。
當雨田終於來到草屋門前時,天空已被一片黑暗的夜幕完全覆蓋。
在草屋的幽暗燈光下,離墨文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麵無血色,十分憔悴。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氣。劉長穀背對著他,肩膀顫抖著,他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在布滿皺紋的臉龐上。
眼前的這一幕讓雨田大驚失色,他快步走上前去。此時此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和焦慮。
劉長穀轉身發現了雨田,欣喜若狂,:“雨田,你終於來了,先生有救了!”
“離伯伯,你這是怎麼啦?”雨田看著離墨文,才一天不見,就成這樣子,這明顯是油盡燈枯生機滅絕之相,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和焦慮。
雨田哪裏知道,離文墨是被劉洞玄的指甲套傷了胸前大穴,筋脈已斷,已經是行將就木了。
劉洞玄的武學造詣無人能及,武學天賦世上少有。自幼師從一位老僧,這位老僧武功深不可測,走的是陰柔招數。多年前在江湖行走的時候遇到了小劉洞玄,見其根骨清奇,天資卓越,尤其在武學方麵,就直接帶走了,他把畢生武功全數教予了劉洞玄,劉洞玄汲取了那老僧的武功精髓,形成了一種極陰柔的武學風格,性格也如出一轍。
昨晚打鬥,他隻用一招就完敗白宗仁,後來又隻用一招同時重傷白宗仁和離墨文,而且這兩人武功都屬於絕頂高手了,可見劉洞玄武功之高,出手之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