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子思忖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雨田年歲尚輕,且未曾領略過世上的繁複多元,到繁華喧囂的京城謀生,恐難免給老先生帶來不必要的困擾。反倒不如選擇留在寧靜秀美的桃源村,更為適宜。”
“哎呀,張大夫實在太過謙遜了,或許您還未知曉,現今雨田名聲已然廣為人知,能夠前往京城,實則是我們龍城縣的榮耀之事。更何況,您亦可陪伴左右,近身照應。”秦正初苦口婆心地勸導道。
張山子不解地詢問道:“那麼請問,老先生準備讓雨田進京做什麼呢?”
秦正初略顯驚訝,回答道:“自然乃是擔任太醫之職,負責診斷醫治,而且俸祿頗為豐厚,從此往後生活便可寬裕無憂。”
張山子笑了笑,說道:“其實如若皆以治療為目的,無論哪裏皆為醫者之天地,京城之中醫館林立,名醫與國醫聖手雲集,而咱們這偏遠鄉村,少有能人醫者,若留在此處為鄉親們除疾療傷,豈非更好?京城之繁華並非必需雨田這樣的年輕大夫,難道不是如此嗎?”
秦正初激動的說道:“此言差矣!京城之人位高權重之人有不少,都是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甚至有些病症乃是疑難雜症,京城亦無法根治,因此隻能委托雨田前去救治。試想,如果雨田成功治愈了這些權高望重之人乃至三朝元老,那潑天的富貴就到手了,這份富貴豈是幾個鄉村村民給予的可比肩的呢?”
張山子意味深長地對秦正初說:“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地位尊崇,權勢熏天,終究難以擺脫人類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則,病痛難消時,往往需要借助名醫妙手回春。而那些京城知名的太醫和國醫聖手都束手無策的疾病,雨田區區一名年輕大夫,何必妄言能夠醫治呢?先前治愈了老先生的病症,或許不過是巧合罷了。若到時候誤診或者造成病情惡化,乃至危及一眾達官貴人生命安危,豈非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皇族。如出現任何閃失,隻怕將身陷囹圄不得自拔。屆時,作為秦縣丞,您是否也會麵臨來自上頭的問責呢?”
秦正初輕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這是老先生特意吩咐的,跟我可沒什麼關係。我隻是按照指令行事罷了。”
雨田則搖頭表示拒絕,他反駁道:“那個所謂的\\u0027顫振\\u0027的醫治過程,實際上隻是僥幸治愈而已,且過程中險象環生,至今回想仍然讓人心有餘悸。”
秦正初並不買賬,威脅式地回答道:“那你就親自去找老先生溝通,然後告訴劉洞玄,我們會將他一同押解前往京城。如果你仍舊拒絕服從,那麼劉洞玄必定無法活著離開這裏。”
此刻的雨田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盡管他知道劉洞玄這個人並非善類,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覺得對方並非十惡不赦的小人。尤其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倘若被送往縣城,必定是凶多吉少。換言之,是因為自己才導致他落到這步田地,這該如何是好呢?
同樣困擾不已的還有張山子,他深知,是否應允雨田進京已不僅僅是他們家的事了,更重要的是決定著 劉洞玄的生死存亡。他該如何回應關於雨田進不進京的事,怎麼回應都不對。
“秦縣丞,煩請您跟老先生說下,,能否再給予我們數日的考慮時間。因為就在昨日,我兒子雨田剛剛訂親。”張山子露出為難之色,試圖找尋借口。
秦正初瞠目結舌,但仍裝作嚴肅地詢問:“雨田竟然訂婚了?恭喜啊!那位姑娘是何方人士?”
“哎呀,原來雨田已經訂親了!真是可喜可賀,不知道哪家姑娘這麼幸運?”秦正初看似難以置信地詢問。
張山子順勢將婉兒領到了秦正初麵前,介紹道:“便是這位婉兒姑娘,婉兒,快來見禮,向秦縣丞問安。”
看到婉兒的那一刹那,秦正初展現出驚訝的表情,口中卻歎道:“原來是婉兒姑娘,真是越發出落得水靈動人了。在我們這兒,這樣的女子可再難尋覓第二個了。”使得婉兒的麵頰之上添染兩抹緋紅,羞澀地躲到了雨田背後隱藏起來。
眼前這般品貌出眾的女子,為何甘願嫁入農家,成為一個農婦呢?理應成為我府中的兒媳才對,哼,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給兒子弄到手。秦正初內心暗自盤算著。
“既然如此,那麼今日我便看在婉兒小姐的麵子上再次放寬一次期限。明日,我會再來傾聽你們的最終決定,告辭。”秦正初離開前,對著婉兒露出了居心叵測的笑容,隨後轉身向門外走去,手底下的那些人緊隨其後。
“別再為我操心了,今晚子時後,我就離開這裏。這樣,他們就無法再威脅雨田了。”劉洞玄聽完了張山子講述的秦正初來的情況後,堅定地說道。
“你能去哪裏呢?”張山子擔憂地道出了自己的疑慮。
張山子沉思良久,而後緩緩說道:\\\"今日過後,看身體狀況後再作決定吧。
張山子背著手出去了,東屋內僅留下劉洞玄與雨田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