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緩緩升起,天空湛藍無雲,雖然已經是晚秋時分,但陽光灑在人們身上,依然帶著溫暖與舒適的感覺,令人心曠神怡。
白宗仁雙手抱著嬰兒,走向了草房西側葉慧芳的墓穴前,身後跟著師太以及牛大海兩人。
那片小小的土堆上出現了兩個小洞穴,成雙成對,螻蛄們在其中一進一出忙碌著,仿佛正在進行著冬季所需食物的儲存工作。
白宗仁站在墳前說道:“葉夫人,白某念及你與牛大海情深,因此費盡心思將你遷移到此地,讓你們陰陽相鄰,以此減輕牛大海心中的思念與懊悔。然而不幸的是,尊夫仍然找尋到此處。今日,他們欲以挖掘墳墓、奪取遺體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白某又怎能袖手旁觀呢?故而懇請賜予蔭屍螻蛄作為護衛,為你出一口氣。”
言畢,白宗仁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安君寶放置於地麵之上,使他安靜地坐在了蔭屍螻蛄的洞口之處。
安君寶看到這些螻蛄並未流露出絲毫恐懼之心,反而伸出手去,抓住了其中一隻,玩耍弄於股掌之間。其他的螻蛄則停歇下來,靜靜地守候著這個奶裏奶氣的孩子。
突然,地麵上的螻蛄們讓出了一條道路,緊接著,螻蛄王從洞穴之中探出頭來。隻見它的牙齒狀前肢閃爍著銀色光芒,堅硬如鐵般的頭部背後生長著厚重的盾牌,複眼上方還重疊著兩隻大大的眼珠,困惑而又好奇地注視著鬼嬰安君寶。
安君寶也注意到這隻碩大健壯的螻蛄,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它,看到蔭屍螻蛄王逐漸從洞穴中爬出身體,竟長達數寸之多,露出興奮的表情。
這時候,白宗仁一躍而起,雙手如同猿猴般迅速地夾住了螻蛄王頭頂的盔甲,將它輕輕舉起脫離地麵。同時,他的另一隻手迅疾地抽出一長條黑色的布條,環繞著蔭屍螻蛄王一層接一層地包裹起來,直至完全裹住。
看到此情此景,地麵上的螻蛄們愣住了片刻,接著同時揮舞著尚未發育完善的發音鏡,發出尖銳而憤怒的嘶叫聲。
麵對如此情況,白宗仁沉著應對,不慌不忙的手一揚,將罩有螻蛄王的黑布袋甩入兩米之外的草叢之中;隨後縱身後退,躲到了圈子之外。
其他的螻蛄迅速圍聚在嬰兒身邊,形成一個保護圈,它們那鋒利如圓鋸的前足以防外敵,嚴格守衛著中間的安君寶。
白宗仁滿意地點點頭,臉上掛著滿滿笑容,師太和牛大海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村莊中傳來馬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和馬的馬蹄聲,看來來人不少。
來的是來自縣衙的衙兵,數輛馬車拉載著車板,車上滿載著七八個光頭且沒有胡須的衙役,這群人身材魁梧,手裏握著農具如鋤頭和鐵鍬等武器,其中四個人抬著的兩個大桶內則放著對付蟲豸的毒藥水。所有人的毛發皆為之前進入幻瑩穀時,遭受紅眼蝙蝠攻擊而脫落。
唯一的一輛馬車門簾揭開,從中躍下車的是顯得意氣風發的徐子訓。他一揮動手,一行人便在朝著牛大海的草屋魚貫而去。
站在牛大海家門口,徐子訓掃視眼前景象,發現白宗仁、師太以及牛大海三人都站在草屋的西麵。他注意到,那個小嬰兒不知為何坐在地上,他詫異為啥這吃奶的孩子就能這麼安穩的坐地上,但是此刻他沒有多想,正事要緊。
衙兵手持武器靠近。徐子訓高聲警告:“牛大海,秦縣丞命令我們來此清除有害的蔭屍。蔭屍螻蛄也是害蟲,因此我們需要使用毒藥來殺滅它們。現在,請先將嬰兒抱走。
牛大海身體微微顫抖,目光透過人群看到了白宗仁。
白宗仁躍起,便伸出手臂淩空撈起安君寶,然後迅速的退回了安全地帶。
“大家都讓一讓,我們即將開始噴灑毒藥了。”徐子訓並嚴肅地發出命令。
白宗仁和師太等人自覺地讓到了院中的中心位置,他們靜靜地等待著這場預計中的人蟲大戰。
感受到危機即將降臨的蔭屍螻蛄們發出了緊張的嘶啞鳴叫聲,猶如戰前的號角奏響,瞬息之間,大群的蔭屍螻蛄紛紛從藏身的洞穴內鑽出來參戰。
徐子訓冷笑一聲,猛地伸手,大聲喊道:“開始噴灑毒藥!”
四名衙兵放下手中沉重的大水桶,拿起木瓢開始對準螻蛄毫不留情地潑灑淺黃色的毒藥水。其他衙兵也是緊跟著衝上來,他們手握著鋤頭和鐵鍬,擺出了一副戰鬥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