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盛搓著手在他對麵坐了會兒才開口，“淩羽，聽說年後錢錦在西北角有個新的項目準備選供應商了，你看看能不能讓我們自家公司進去？”
不等錢淩羽說話，李明盛的夫人生怕他不樂意，“是啊，淩羽，都是一家人，肥水別流進外人田啊。”
既然她都擔心他不樂意了，錢淩羽幹脆順勢而為，“錢錦同時期要做的大大小小的項目不少，有些小項目，我還真不太了解。”
李優兒上前幫腔，“淩羽，既然是小項目，就讓你舅舅來做吧？”
小項目給誰做都是做，就是李家的人要項目，還要拿腔拿調的挺讓人不爽的。
錢淩婉捏著一個草莓漫不經心地塞進嘴裏，“媽，您不是最討厭走後門行為的嗎？”
“淩婉，這算哪門子走後門啊？”李明盛的夫人說，“都是自家人，多幫襯一下也無可厚非吧。”
錢淩婉吧唧了一下嘴，“舅媽，那也不能亂了錢錦集團的章法不是？”
她掀起眼皮掃了一眼錢淩羽又說，“我們家淩羽在錢錦立威也不容易，可別毀了，對吧？”
錢淩羽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沒興趣聽他們交鋒了，他拿著手機去院子裏回個電話。
洪梓接得很快，“人找到了，如你所料，不在臨城。”
他還說了些別的東西，錢淩羽不禁地微眯起了眼眸。
收了線，他立馬訂了機票，操作完，他又給趙逸書打電話了。
掛了錢淩羽的電話，趙逸書悠悠閑閑地也出門了。
她開著車在外麵晃蕩，忽然想到張亦辰拜托她幫的忙，她一打方向盤去了郊區。
趙逸書也不是特意選的這天去看張海城的，她是到了這邊才想起來今天是大年初二。
按風俗來講，大年初二是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她卻來了這個地方，看的人嘛，勉強算得上是娘家人吧。
有點諷刺。
她和張海城隔著玻璃窗相視了幾秒。
張海城剃了個平頭，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白發頭子，他整個人瘦了一些，黑了一些，但是看起來比以前更精神了。
趙逸書清了清嗓子，拿起話筒，“是亦辰讓我過來看看您的。”
其實她自己也有意來看看他，還有一些事要從他這裏著手了解。
張海城還沒說話，她又說了一句，“新年好。”
“新年好，”他笑了笑，“那個孩子很可愛，我倒不覺得他和錢總長得有多像，更像你。和你長得很像。”
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輕鬆。
是如釋重負的輕鬆，是罪惡隱藏在心中十幾二十年暴露出來後放下所有的那種輕鬆。
趙逸書跟著低頭一笑，“謝謝。”
張海城搖了搖頭，“逸書，謝謝你來看我，也謝謝你把亦辰照顧得很好。”
他們聊了聊彼此的近況，在探視時間即將結束的時候，張海城說，“你上次說趙——”
他隻知道趙林的公司是被使了手段倒賣了，但是他沒想到趙林居然是被人害死的，他想了好一陣子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他想了想還是改了個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你爸是被人害死的，我後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