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秦哥!”
“啊?!”秦什一個激靈,突然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助手撇撇嘴,無奈說道:“你就繼續擺爛斷更吧!對了,剛才蓉妹讓我來告訴你,北院又上熱搜了。”
北院?北山精神病院!
這二字猶如一塊巨石,“砰”地砸入秦什心海,激起驚濤駭浪。
秦什連忙打開青州市官網。
他的雙目焦急地追尋屏幕,耷拉在電腦桌下的左手止不住顫抖,內心的慌亂感仿佛火焰般燃燒起來。
“4月18日,距離一周前的爆炸事件,北山精神病院再次出現意外死亡案例。社會呼聲高漲,要求關閉北山精神病院。然而,有關部門……”
秦什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溫水,略微平複混亂的心情。
北山精神病院,前身為北山孤兒院,是他待了12年的家。秦什關注北院並不是因其強占地盤,害他的家支離破碎。
而是,他生病了。
精神病……
這段時間,秦什總是頭暈眼花,看到些奇怪的事物——蠕動的樓道、水盆中生長的腦子、轉瞬即逝的血跡。
“又來!”
忽然,秦什的胸腔被壓得喘不過氣,沉重的心跳聲被無限放大在耳邊。與此同時,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他繃直的指尖蔓延而上,緊緊拴著他的腦袋。
“啪”地一聲,玻璃杯被無意間推翻——
電腦桌邊緣VC泡騰片掉入地上一灘溫水,混雜幾絲血液的泡泡慢慢冒出水麵,紛紛爆裂,釋放出詭異而扭曲的能量。
自然,老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秦什雙手抱頭,忍了許久,整個人才恢複正常。
“那是什麼……?”
他用盡全力也睜不開眼皮,眼前的黑暗中,留有一條紅色紋路,順著不存在的溝壑蔓延。
“秦哥!你怎麼了?”助理的冷漠目光盯住地上血泡,臉上卻沒表現出分毫驚訝。
“呼……”秦什揉了揉通紅的雙眼,輕輕擺手,“我沒事。”
“應該正常吧?”秦什重新閉上眼睛,黑暗中的紋路逐漸完整,跟那個符號一模一樣。
正常他祖宗!
突然想起什麼,秦什小心翼翼地打開上鎖的櫃子,拿著兩張紙向洗手間跑去。
他緊張地從胳肢窩下取出兩張皺巴巴的紙張,那是他的病例。
左邊那張是他在普通醫院精神科得到的報告,一切正常。另一張是他托關係在北山精神病院做的檢查單子,仍然顯示一切正常。
秦什將第二張檢查單翻到背麵,深深吸了一口氣。
背麵靠近左上角的地方,不知被誰用藍色油墨畫上了奇怪的符文。他伸手撫上去,能夠明顯感覺到刺痛。
“北山精神病院意外傷亡事件?爆炸死了五個人,十二位精神病患者又在老槐樹下接連自盡。”
“我們十九位北山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可就隻剩倆了……”
他展開鮮血淋漓的左手,殷紅的傷口中正向外緩緩鑽出白色多腳蟲。秦什連忙卷起襯衣袖子,把那片血紅擦幹淨,或許這樣做能夠將蟲子幻影也抹去。
他反手握住水龍頭,任由激烈的水流衝刷手腕上兩指寬的傷口,水花濺濕他的休閑外套。
他有些生氣,也有些幸災樂禍。
從小到大,一路坎坷。六歲之前因沒有父親遭人白眼,六歲之後,母親去世,被送入孤兒院。孤兒院並不是一段值得回憶的時光,那十二年,或許隻有小州和院長把他當成“人”。
而不把他當人的同伴,都死了。
“那麼,我要死了?”
嗬嗬。
秦什是個普通人,大難臨頭,當然會害怕。選擇性地將恐懼拋擲腦後,縈繞在心頭的確實是興奮之情。
比起難以擺脫的負麵情緒,他更想找到真相。
“午飯不用做我的份,我…出去見個朋友。”老秦走出洗手間,隔著房門衝兩位助理喊道。
……
傍晚時分,
北院對麵的一家廉價旅館,
“先生,先生?我不是早就告訴您了,702這個房間沒鑰匙啊。再說了,六樓往上,這幾年都沒人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