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章 您喜歡會痛的愛嗎?(2 / 3)

昨天,晶曾問過櫻羅子:我們的力量在這個世界裏大概到什麼程度?結果──

"我想應該不怎麼強吧?要不然,波奇先生就不會極力阻止我們離開神殿,那家夥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把我們引到自己的神殿去了,不是嗎?"

一如往常,櫻羅子的判斷總是那麼正確、冷靜而客觀。

等到大致用餐完畢後,晶和櫻羅子將烤肉用的鹽收進掛在腰間的袋子裏,站起身來。

正當她們準備把吃剩的肉拿去扔掉時,威達爾神卻將剩肉收集起來,以從附近采集的大型樹葉包裹,當成便當。

"最好不要把有‘神氣’的食物隨處亂丟..會造成麻煩的。"

看著遞到眼前的包裹.晶整張臉皺成一團。

"不會臭掉嗎?"

威達爾神聳聳肩,還是老樣子,笑而不答。

"..你就聽他的忠告吧,小晶。說不定之後還用得到,拿來煮湯什麼的也不錯。況且,我們也不曉得這以後容不容易取得食物啊!"

既然櫻羅子都那麼說了,晶也連忙表示讚同。沒錯,這一帶應該不會有便利商店才對。晶不禁想:啊啊,怎麼會來到這麼不方便的世界啊!

總之,多虧了這一餐,讓本來即使裹著毛皮也還不停發抖的宙良能好好走路了,真是太好了。

"當初不就足你堅持說要去救璃李的嗎?宙良。"

聽到晶這麼抱怨時,宙良感到有點沒麵子似的變了個表情。

不過,晶雖然嘴巴上這麼說,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在拿宙良出氣。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根本不是宙良的錯,而且,要不是宙良表示要來的話,威達爾神大概也不會願意陪他們一起走出神殿吧──

"這裏的陽光感覺一點也不溫暖耶。雖然很亮..真的有太陽嗎?"

櫻羅子突然說了。

於是晶抬頭看向天空。還是耶片澄澈、高遠的薰衣草色天空..經櫻羅子這麼一提醒,她才發現真的沒有類似太陽的物體。

"咦咦咦──?晚上不是有月亮嗎?印象中那月亮還格外的大──"

"晶,有月亮也不見得一定會有太陽吧?"

"唔──是這樣嗎?"

宙良邊走邊不安地仰望著天空。按著,悶悶不樂地這麼說:

"聽你們這麼一說..的確如此,真的看不到太陽。天上有雲,可能是藏在雲裏頭了,不過──

現在我的身體雖然覺得暖和多了,可是剛剛走路的時候,一滴汗也沒流。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天色明明這麼亮,也曬到了日光,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個地方真的不太對勁.."

如果太陽出來的時候不是白天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到底何時才算是白晝,又要從何時開始才算是晚上呢?

"總覺得我們好像走了整整一天一夜耶..是錯覺嗎?"

晶感到煩躁起來,不經意這麼說了。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走在前方帶路的威達爾神突然回過頭來。

那一瞬間,隻見他那頭充滿光澤的金發在身後搖曳著。亮光讓金發發出閃閃動人的光芒,那畫麵美極了。

"你們都累了吧?能再撐一會兒嗎?如果想在這裏歇歇腳地無妨,隻是,過了那座洞窟以後,離目的地就不遠了。"

..看樣子他對我們還滿體貼的,這個叫威達爾的神感覺也沒那麼壞心眼嘛!隻不過他一定很討厭女生。

雖然宙良擺明了討厭這個男神到失禮的地步,其實如果威達爾神真的想霸王硬上弓的話,應該是易如反掌才對;然而,他對宙良溫柔體貼,不見任何加害他的跡象..反倒是露骨地向他示好,以柔情攻勢逼近他。

"你說的洞窟是?"

晶這麼一問,隻見威達爾神不發一語,用手指向這座出的棱線。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處斷崖上的確有一個洞窟,隻要稍微再往上爬一段路就到了。

(咦..總覺得好像..?)

雖然躲了起來──不過可以感覺到那一帶有些‘什麼’。

"..神?"

櫻羅子語帶保留地低聲說道。

"嗯──有那個味道。"

那股氣息實在太微弱了,如果沒有威達爾神的指示,恐怕就會忽略掉了吧..但是,從那一帶確實可以感受到‘神氣’。

"那裏有什麼嗎?"

宙良不安地問。

就算吃了冒牌蜘蛛的肉,宙良身上的‘神力’似乎不到那種程度,不足以感受到神氣。

晶悄悄在心裏想著:宙良可不可以也去找個弱一點的神來殺啊..

(這樣下去,就枉費他身為一個男生,根本派不上用場嘛..宙良這家夥──)

走進洞窟後,‘神’的氣息就變得越來越強烈,顯而易察。雖然偽裝成洞窟,其實這裏是座神殿──這點非常肯定。

"你不覺得..這裏的神相當強嗎?"

"嗯──是有這種感覺──"

晶和櫻羅子兩人竊竊私語。看到兩人這副模樣,宙良戰戰兢兢地跨出每一步,反觀威達爾神則泰然自若地朝洞窟深處快步前進。

進入洞窟之後,入口處一帶還昏暗不明,沒想到越往深處推進,通道變得越來越明亮。詭異、真是太詭異了!

而且,四周原本裸露的土石,漸漸地越來越平坦,後來竟變成了鋪設華美磁磚,看起來有模有樣的走廊了。岩壁也變成了鑲嵌柱子的神殿,天花板越來越高。

最後,陣陣水聲傳入耳際,眼前出現了一座噴泉廣場。

(這裏是..山裏頭對吧?)

晶向櫻羅子確認,櫻羅子點頭回應。

突然,晶反射性地伸手握緊掛在腰際的劍柄,櫻羅子也幾乎在同時間做出同樣反應。

有什麼要‘來了’!

對此宙良渾然不覺,依然佇立原地東張西望,然而這件事似乎早在威達爾神預料之中。

就在威達爾神前方、背對噴水池的那處空間,‘那個’現身了。

(..啊?)

突然現身的‘那個’讓晶與櫻羅子略感吃驚。因為‘那個’散發的氣息是那麼強大而危險,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現身後的外表竟然那麼可愛。

"貓..貓耳女仆?"

宙良似乎在發現了‘那個’以後,脫口而出,晶的意見和他相去不遠,也就是說,"這是什麼東東啊"的意思。

那看起來是個比晶或櫻羅子嬌小,年約十歲左右的女童。頭上頂著貓耳,一身甜美可人的粉紅色長袖波浪裙洋裝,綴滿了蕾絲花邊..隻不過,這身造型唯一不是COSPLAY的,就屬她頭上的貓耳吧!因為,那怎麼看都不像是裝飾品,而是貨真價實的耳朵。臉倒不是生得一副貓臉,而是惹人憐愛的少女童顏。栗色長發帶著微微的鬈度,輕柔地流瀉至胸口。瞳孔的顏色就像這個世界的天空般的是薰衣草色。

"威達爾大人,感謝您大駕光臨?真是備感榮辛!"

貓耳神發出了清脆如鈴的美聲,一隻腳往後挪,優雅地向威達爾神行禮。

接著,她側著頭端莊地看向晶、櫻羅子和宙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三個人瞧,然後再次看向威達爾神,露出甜甜一笑,這麼說了:

"您帶了奇妙的客人來呢,威達爾大人。"

"是啊。"

威達爾神笑嘻嘻地點頭。

呃,現在是怎樣啊──晶陷入混亂,猶豫著該不該把手從劍柄上移開。

明知這家夥絕不如外表所見那般可人,可是她怎麼看都是貓耳女仆裝的美少女,實在讓人方寸大亂──

這時,貓耳少女看著晶和櫻羅子,深深地一鞠躬。

"幸會.我是侍奉威達爾大人的芙莉迦。你們幾位是威達爾大人新的陪神嗎?"

晶和櫻羅子愣愣地眨了眨眼晴。呃..她說的"侍奉"是?

"並不是喔,芙莉迦。"(編注:這個名字與北歐神話中,眾神之母、奧丁之妻相同。)

威達爾神笑嘻嘻地否定了她的疑問。

"喔?不是嗎?"

霎時,氣氛緊張了起來。

少女的外表並沒有改變,隻是氣氛開始變得緊繃。晶用力握緊了劍柄,櫻羅子也一樣。

就像是貓咪豎起全身的毛進入備戰狀態一樣,眼前的‘神’突然露出了獠牙。

晶可以感覺到對方很強。

她渾身殺氣騰騰,就如當初和伊汀女神對決時一樣,有意要置對方於死地。不動手的話就會被殺──!

"芙莉迦,我不是為了那種理由帶他們過來的。"

威達爾神悠然介入。

"喔..不是嗎?"

殺氣條地消失,視野裏,裝扮成貓耳女仆的小女孩始終保持著可人的微笑。貓耳少女以一副惋惜的樣子仰望著威達爾神,接著有些不舍地瞄了晶和櫻羅子一眼。

晶當場打了個寒顫。

(這、這家夥──)

她剛剛難不成想吃了我們?

──肯定是這樣沒錯。

她剛剛一定在想,擁有美味‘神氣’的神自投羅網上門來了,不但看起來很遜,而且邊一次兩個!

"其實,我想和他們去瓦利神那裏一趟。所以,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順利造出通路來。還有,我想麻煩你擔任護衛隨行。"(編注:北歐神話中有兩個名為瓦利的神,一為主神奧丁之子,一為邪神洛基之於,此處之瓦利神或許正是其中之一。)

"喔,您是說到瓦利神那裏去嗎?這個嘛──"

像有什麼不妥似的,貓耳少女臉色一沉,一隻耳朵彎了起來。

那雙紫蘿蘭色的大眼睛接著轉向宙良,忽地露出驚訝的表情。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來,停在宙良跟前,仰頭直盯著他看。

"怎、怎、怎..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宙良緊張了起來。

他很明顯地緊張了起來,往後倒退了幾步,不知怎地臉上泛著紅暈。

大概是因為貓耳少女是個十分可愛的女孩吧!

"嗯..威達爾大人,我明白了。總之,您和他們要去瓦利神那裏?"

不曉得她究竟明白了什麼,名叫芙莉迦的貓耳女神一邊打量著宙良的臉,這麼說了。

威達爾神搖曳著一頭金發,麵帶微笑地點點頭。

貓耳女神瞥了威達爾一眼,補上一句:

"..這樣好嗎?威達爾人人。屬下可不管後果會如何喔!"

她的警告讓晶和櫻羅子心驚膽戰。

"你..你想這是什麼意思啊,小櫻?"

"誰、誰曉得呢?總之,隻能仰賴他們了。

我和小晶不也飛到了伊汀女神那兒去了嗎?

宙良則是到了威達爾神那邊。

既然如此,你不覺得這就表示璃李那家夥也在別的神那裏嗎?"

"喔喔,原來如此!小櫻,你的頭腦真好!"

可是,實際上又是如何呢?晶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此時,芙莉迦女神一邊哼著歌,一邊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噴水池那邊。

"嘿咻?"

發出嬌滴滴的美聲,芙莉迦女神將手伸向噴泉,做出像是抓水的動作。

(沒有長尾巴呢..)

看著少女的背影,確認她屁股上沒有長尾巴以後,總覺得放心了不少。

少女按著將握住水的手高舉在頭上,做出拋水的動作。

噴泉的水也隨之在空中飛散,有如煙火般發出七彩光芒,布滿整座廣場。

"哇──"

這瞬間,晶感覺到整座山晃了一下。

櫻羅子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隻見她全身緊繃,皺著眉頭朝晶看去。

這時候,渾然不覺的照例還是隻有宙良,而威達爾神就佇立在他身旁,好似在保護他。

"..到達目的地了。"

芙莉迦女神轉過身來,向威達爾神行了個體,這麼說道。

晶和櫻羅子也發現,自己來到了很遠的地方。就在那一瞬間,一行人似乎又移動到別的地方去了。

"用走的話,還要再走一個月才到得了喔,還是說你有什麼不滿嗎?"

這混帳,帶我們到什麼鬼地方來──威達爾神似乎感受到了晶這無聲的質疑,隻見他回應晶的視線,很難得地開口對她說話。

"來吧,我們去瓦利神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