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找了好多天了,還沒找到她,有些官兵已經開始懈怠了,純粹是走個過場,進到店裏拿了銀兩立即走了。
客棧掌櫃現在整天催促女兒照顧好鍾雲嬙,希望她能多在這裏住幾天。
鍾雲嬙並不知道外麵整天都在找她,呆在客棧裏很好,隻是長期住在地下室,見不到太陽,感覺整個人都變得陰嗖嗖的。
“郝可,你家裏有書嗎?”
她搖搖頭,她認識字,跟父親學的,隻會記賬,記店曆。
“您說的那些之乎者也,我聽店裏客人說過,我自己不會。”
她才十二歲,見多識廣,腦子聰明靈活,鍾雲嬙發現她很能幹,看著她細心照顧自己的時候,時常想起小香。
提起小香,她忍不住流淚,郝可以為她因身體疼痛而流淚。她說不是,郝可勸說她千萬不要忍著,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便於大夫對症下藥。
她說自己沒事,恢複的很好,郝可不同意,堅持告訴大夫,她經常痛到流淚。她沒辦法告訴他們小香的事情大夫加大了藥量,每天要喝好幾碗味道濃厚的苦藥,喝多了,嘴巴吃所有的飯菜都是一個味道,連呼吸空氣都是苦澀的。
在地下室待久了,時常忘記時間,有時候明明才剛起床,郝可已經端來了午飯。
等到她可以自己活動了,白天,郝可常常在店裏忙活,到了飯點兒和晚上的時候,才會來見她。整天一個人悶在地下室,她有些煩躁,想發火,覺得自己很委屈,可是郝可一家人照顧她這麼久,沒有任何怨言,她又覺得自己不要太矯情了。
“姑娘,我父母不讓我打聽你。我們相處這麼久了,我總是姑娘姑娘的叫著,”鍾雲嬙見郝可臉上靦腆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強人所難。
被她照顧這麼久,鍾雲嬙還不願意自報家門,是自己做的不得體。
“送我來的遊俠叫無名,你就叫我無形吧。”
無形,脫口而出的名字,很適合當下的她。
“你們兄妹倆名字起的很好記,一個叫無名,一個叫無形。”郝可提及自己的名字是寺miao裏和尚給起的。
寺miao?祖母和王氏兒女應該從寺miao回來了,也不知道現在家裏怎麼樣了,哥哥整天呆在憶章台,沒人找,沒人煩,應該不會想著回家。小香已經走了,他們知道嗎?鍾管家會去看看小香父母嗎?
我呢,一直住在這裏養傷?已經很多天了,遊俠從未回來過, 我有什麼資格繼續住在這裏?客棧掌櫃給我請大夫拿藥,我從來沒有支付過銀兩?再住下去,欠下的人情和銀兩要怎麼還?
出去,我需要別人幫助,我應該找誰?
“郝可,麻煩你幫我拿硯台和紙筆過來,我要寫信。”
“你想起來你家住在哪裏了?”
先前鍾雲嬙逃避郝可追問,騙說自己好像失憶了,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到現在郝可認為她還在失憶中。
“我想起來一些。”
郝可以為她失憶了,大夫和客棧老板曾試探性地跟她聊過,確認她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