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束叫喊鍾鳴珂辦事不利索,半天了還沒把李師傅喊來。
程立放氣定神閑喝茶,猜測鍾鳴珂和趙城言應該是聊別的,隻有莊子束這個大傻子還真以為兩人找李師傅。
“別喊了,來了。”
隨著一聲回答,四人接連走進房間。
莊子束見到一個陌生的麵孔,看樣子很靦腆,“李師傅,新收徒弟了?”
新來的徒弟,沒名沒姓,李師傅賜以姓名李藝。
“哪兒的人?”
李藝沒說話,低著頭,手裏攥著衣尺。
“莊公子,這娃打小到處流浪,一無所有,一無所知。我撿到他的時候,被打的鼻青臉腫,這兩天才好些。”
李師傅讓李藝抬起頭給大家看看,通紅的臉上,新傷還殘留著未褪去的結痂,額頭處一道帶著溝壑的舊傷痕,雙手洗得幹淨,但看著皮膚粗糙,不像一個小孩子的手。
趙城言希望他能放鬆些,“李藝,我們經常來,你不必太拘謹。”
看著李藝,鍾鳴珂想起了妹妹鍾雲嬙。那天見妹妹的時候,臉上也有傷痕,不知道她在外麵吃了多少苦。鍾鳴珂勸說李藝,“就是,我們不嚴肅,都很隨意,你隻管跟著師父學量尺寸。”
“李師傅,過兩天我去齊王爺家,您看著我穿什麼料子好。”
莊子束走過來,肩膀攀在鍾鳴珂肩上,“兄弟,帶上我吧。”
“行,隻要你父母允許你出門,你盡管來找我。”
父母先請來的教書先生,年過古稀,胡須發白,教書過於認真,聽書時間太長,莊子束都快被瘋了。
“你來找我吧,我父母一定放我出去。”
鍾鳴珂不願意。
小時候,鍾鳴珂找莊子束玩,常常被門房的人趕出來。大概是莊子束父母不同意兩人一起出去玩,怕鍾鳴珂把他帶壞了。
“我不學無術,我去找你,你父母肯定不會讓你出來。”
莊子束見鍾鳴珂不樂意,不再強求,到底是父母先前做的不對。
“啟玉,我帶知行出來,你帶上我。這樣行嗎?”
鍾鳴珂點點頭,招呼趙城言那天也去。
“我不用你請,我本來就要去。我跟著我父親去。”
正好,四人又可以湊在一起了。
“啟玉,我可聽說這次齊王爺送出來的手帖不多,你一個人帶著兩個人去合適嗎?”
“沒關係,我就說你倆是我的護衛。”
莊子束沒好氣地伸手過來要打鍾鳴珂,被他快速閃開了。
那天妹妹去,還有誰能管得了我帶幾個人去呢,去,都去。
“李師傅——”聽到一個女兒家的喊聲,李師傅招呼李藝先出去幫忙迎著。
莊子束看著程立放,“大哥,嫂子來了。你還不起身迎接?”
原本熱鬧的房間在此刻突然安靜下來,程立放坐著不動,這個嫂子誰愛認誰認,他不願意認。
李師傅給趙城言量完尺寸,正要給鍾鳴珂量,被程立放攔住了,先給他量,鍾鳴珂見他臉上煩躁的表情,主動退出來了。
來的女子是太常寺卿趙英天的女兒趙好。
“啟玉,知行,你們也來了呀。”
莊子束想說一聲“嫂子好”,見程立放的臉拉得老長,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