戡世子不希望聽到她說謝謝,希望她能像看南戲的時候那樣,無視他的存在,活得無拘無束。
“你是什麼時候得知孩子已經足月了?”
戡世子以為自己答應了幫忙送家書,鍾雲嬙可以跟他聊一些別的,居然還是程立放。
鍾雲嬙想知道孩子大概多大,夫人幫郝可的孩子做的肚兜有多的,她打算送幾個給程立放姐姐的孩子。她沒有見過程立放姐姐,即便沒有任何表示,也不算失禮。
戡世子希望她,即便不願意跟他聊別的,也要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
她關心的了自己嗎?她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她自己做主了?
鍾雲嬙看著戡世子,質問他,“我關心我自己,我不想和親就可以不去嗎?”
嬤嬤昨晚說了,和親躲不過去,隻能麵對,往後的日子要熬下去。怎麼熬?她也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她怎麼熬。
“我說的話什麼時候開始管用了?我讓你放開,你聽了嗎?”
鍾雲嬙恨自己,明明都已經看清了事實,為什麼總是走回頭路。反正是要去和親的,沒有人管我死活,趁著現在,可以報複任何看不慣的人。等到以後去了漠北,也不用整天惦記著這邊人欠我的。
“你看吧,不管用。所以麻煩你以後不要再跟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我會很生氣的。”
說完鍾雲嬙起身走到外麵去找嬤嬤幫自己塗抹膏藥。
本以為他也會很快離開,誰知鍾雲嬙與嬤嬤回來後,他還在這裏。
“你趕緊走吧,趁著我還沒發火,趕緊走。我不敢保證再大吼大叫。”
嬤嬤示意戡世子趕緊走,不要在這裏逗留。
嬤嬤知道她心裏委屈,幫不上忙,隻能幫她做些事情,給她攪拌膏藥。
戡世子走後,鍾雲嬙的眼淚再次從臉龐滑落,生活猶如亂麻,她捋不清楚,也解不開,想直接扔掉,又扔不掉。
嬤嬤在裏屋,拿著藥粉,放在碾碗裏,碾碎。點燃燭台,拿出先前還沒用完的膏藥,融化了,把新的藥粉添加上去。
“姑娘,來吧,對著銅鏡貼,你可以看到貼的地方是否合適。”
“好的。”
等她進來的時候,嬤嬤看到了她的眼睛又哭紅了,放下手中的膏藥,走過去抱住鍾雲嬙,輕輕地拍著鍾雲嬙的背。
受了太多的委屈,沒有人幫她,往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長此以往,會把她逼瘋。
“姑娘,想哭就哭吧。”
鍾雲嬙抱著嬤嬤,放聲大哭,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哭。
屋外的小廝和丫鬟聽到哭聲後,自覺地走到月亮門外麵去了。
“真的讓她去和親?”
“聽說是這樣。”
“她太可憐了。以後回不來了,見不到父母家人。”
“唉,不回來也是一件好事。她母親早逝,家裏哪還有人關心她呀。”
“我也聽說了,昨天在齊方圓,鍾家的兩個姑娘看著她被別人欺負了,也不管她。”
“她不是打了如意郡主嗎?”
“是打如意郡主了,不過,是如意郡主先招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