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開口。
“姐姐。”
宋瓷一頓,他怕薄矜遠,可對宋楚,隻有濃烈的恨意。
聽見她虛假的喊她,宋瓷嗤笑一聲。
那聲音,清楚無誤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宋楚的眼眶當即就紅了,委屈極了,眼淚不停打轉。
薄矜遠眼裏虛無的笑意淡去,他凝視著宋瓷。
“看來,你還是沒學乖。”
乖?
什麼是乖?
曾經的薄矜遠說,宋瓷是這個世界上最乖的女孩兒。
宋星恒憤憤不平:“她宋瓷就是骨子裏的惡,三年的牢根本不夠!”
薄矜遠一字一句:“是嗎?宋瓷。”
宋瓷恍然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薄矜遠這才真正的看見宋瓷的臉。
她是清冷美豔出名,沒化妝是厭世脫俗的月亮,化了妝便是冠絕海城攝人心魄的玫瑰。
此刻,那張皮囊卻什麼也不剩了。
隻有慘白的麵容,空洞的眸子,佝僂的身體。
薄矜遠拿著杯子的手忽然緊了幾分力。
“坐夠了。”
她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夠了,聲音沙啞低沉,宛若死水。
“你怎麼變這麼慘了?”有人笑,“看來,海城的月亮終於墮落了。”
宋瓷置若罔聞,隻是問薄矜遠。
“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薄矜遠的眸不知何時變深,聽見宋瓷理直氣壯的問題,忽然笑了出來。
“你妹妹和我訂婚了,特意請你來一起高興一下。”
宋瓷揚起嘴角:“恭喜。”
薄矜遠帶著笑意的神情變冷了幾分,似乎是因為沒有從宋瓷臉上看到想要的表現,瞬間覺得有些寡淡無味。
“謝謝姐姐。”
聽得出,宋楚的聲音有些哽咽,是強壓難過。
宋瓷看向宋楚,笑意淡去,變成陰沉的凝視。
她見過宋楚最陰暗的一麵,隻覺得她這幅嘴臉讓人想吐。
可她現在卻活的好好的,被薄矜遠護在手心,笑容乖巧恬靜,像個公主。
她慣會裝出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以無辜懂事的模樣將自己偽裝的幹幹淨淨。
宋瓷的眼神太過怨冷,宋楚急忙抓住薄矜遠的手,害怕的看向他。
“阿遠哥哥……”
薄矜遠開口安撫:“宋瓷,你嚇到楚楚了。”
“我會嚇到她?”
她偷走家裏股份轉賣他人的時候,她拿著刀逼父母簽字的時候,她為了薄矜遠能可憐她主動衝到她車前的時候,怎麼不怕?
現在這副模樣,仿佛那個曾經在宋家窮凶極惡的宋楚從不存在。
“你對她製造的陰影,她這三年,沒有一天不怕,所以你欠她一個道歉。”
宋瓷頷首:“叫我來是為了給她道歉嗎?”
薄矜遠正要開口,宋瓷就說:“好。”
說罷,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宋楚麵前,無視她害怕的躲避,姿勢標準的彎腰鞠躬。
然後說:“對不起。”
“姐姐,你別這樣。”宋楚楚楚可憐的搖頭,想要伸手扶起她。
宋瓷弓著身子,暗地裏對她這句話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姐姐,我們還是姐妹,我不怪你。”
宋星恒無奈的搖搖頭:“宋楚,你這麼善良,難怪她從小就欺負你。”
薄矜遠看著宋瓷,“一個鞠躬?你覺得夠嗎?”
“那要怎麼樣?”
“跪下。”
“阿遠哥哥,別這樣。”宋楚急忙說。
薄矜遠眸色冷冷:“這是她欠你的。”
宋瓷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