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回到侯府之中。
李堯書房。
別看李堯在殿上說的一身勁，此時卻是緊鎖眉頭，雙眼盯著空白折子發呆。
紅顏站在一旁輕輕磨墨也不敢出聲打擾，男人想大事，女人少摻和的道理還是懂的，更何況她隻是一個貼身小丫鬟。
“咳咳、、”
“見過老爺！”
紅顏欠身對走進來的李長複欠身行禮。
“你先下去吧。”
“是、老爺。”
紅顏再次欠身後走出書房，在門口的時候不忘將門輕輕帶上。
“爹、”
李堯起身，上前扶著李長複坐到椅子上麵。
“咳咳、”李長複再次咳了兩下，笑著望著自己兒子，“這小丫鬟不錯，很懂事。”
李堯臉上一陣尷尬，給李長複沏了一杯茶端到麵前。
“爹你來找兒子，不光是為了誇小丫鬟的吧？”
李長複咧嘴笑了笑，接過茶杯抿了兩口茶水，“呸、呸呸、”輕吐了兩口茶葉沫，將茶杯放到了書桌案上。
用手指點了點一字未落的空白折子。
“兒啊，你今日殿上之言爹很意外，同時也很欣慰，你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咳咳！”
李長複掩嘴咳嗽了幾聲，李堯上前用手輕輕拍撫他的後背。
“爹你氣色最近很差，我給你號號脈吧。”
“不用，就你那兩下子別在老子身上顯擺，爹沒事。”
李長複回瞪兒子一眼，他哪敢讓李堯號碼啊，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李堯沒有開口反駁他，而是在心裏決定趁他晚上睡著溜進去，好好給老爹號一下脈，因為從氣色上來看指定是身體不適。
“兒子、你年輕氣盛，在朝堂敢言，現在來看是好事，皇上正是需要人才之際，但是你要記住剛極必折,慧極必傷,強極必辱,情深不壽，
朝堂之上猶如虎山之中，一虎為王群狼伴之，你是要做那虎王下的狼王，還是要做相當狼王的尾狼？”
“爹、孩兒有些迷糊。”李堯又給李長複捏起了肩膀。
李長複再度端起桌上茶杯，放在嘴巴抿了一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前鑒不遠，覆車繼軌。”
“呸、”李長複擰著眉頭吐了一口茶葉沫，斜了李堯一眼，“你小子會泡茶嗎？盡是茶葉了。”
李堯聞言咧嘴一笑，尷尬撓了撓頭，他是不怎麼會泡茶，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就被師父天天罵。
回到侯府之後喝茶，都是紅顏小妮子給他泡茶。
“為父的意思是，將來你在朝堂上，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一思二思再思，一思為自己，還是之前爹跟你說的，先要保全自己，
二思為皇上，隻有皇上跟你是一夥的了，你才能好辦事，三思為百姓，國離不開民，民同樣離不開國，自古以來都是相輔相成，百姓為國之根本，國為百姓之依仗，
最後再多一慮，慮什麼？慮朝堂居心叵測之人，這些人可為文臣也可為武官，文人動嘴如利刃，武官動刀不含糊。”
“兒子記下了。”
李堯站在父親身後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起，總感覺父親今天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但一時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李長複一杯茶喝完跟著起身，李堯還要為皇上寫折子，他也不想繼續幹擾兒子。
李堯將他送至門口，盯著有些駝背的父親看著，直到李長複轉角不見背影，他才轉身回到了書房之中。
瞥了一眼空白折子，拿過硯台上的毛筆，又開始皺著眉頭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