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京城怎麼說呢,你說亂吧,想造反的南王世子被製裁了,心理變態的太平王世子被抓起來了,各路高官目前隻想試探“長生”之道,政局穩定沒人找事。
可你要是說京城現在不亂,武林俠客、能人異士紛紛湧入,親朋好友、仇敵冤家聚到了一塊,有些性子急的當場就會拔刀子快意恩仇,大大小小各種糾紛在京城各種地方上演,讓維護治安的人焦頭爛額。
畢竟這些官兵再多,輕功好的武林人眼見不對就會竄上房頂開溜,他們騎馬也追不上,俠以武犯禁這句話現在在京城得到了完美詮釋。
雖然朝廷也有精通武功的特務,但這畢竟是少數,其中最出名的四個還在往回趕的路上,其他人不怎麼出名,鎮不住這些鬧事的家夥。
並且這些鬧事的人都極為分散,有時候甚至可以東西南北各有一處地方同時發生武鬥,然後附近的山上再加幾起,抓不過來,根本抓不過來了。
“站住!”
“都說了別隨便出聲,還是惹著官兵了,老子遲早被你們連累死!”
暮色將至,有幾個明顯是俠客打扮的人在屋舍之上跳躍,在屋簷下麵,則是窮追不舍的捕快。
這幾人的武功都不怎麼樣,輕功也隻是能在房頂上蹦噠幾下,而恰好這幾個人碰上的捕快都有那麼兩把刷子,這就導致他們跑了有段時間,還是沒能甩開下麵追捕他們的人。
屋頂上的人邊跑邊破口大罵,牆下麵的人邊追邊喊,近月觀音勸完想在山裏挖地的人後,回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依托於先天優秀的視力,雙方之間的距離比較遠,而且上下兩半的人一個著急的跑,一個奮力的追,根本就注意不到遠處還有一個發著白光的人影。
近月觀音看見了這場鬧劇,但這場鬧劇裏的人卻看不見他。
“天色不早了,去幫一把吧。”
他抬頭看了眼太陽,此時夕陽西下,再過不久就會入夜,這些再這麼鬧下去,怕是會打擾到周圍的居民。
而且京城裏是有宵禁的,這幾個武林人再這麼來回跑,會把宵禁巡邏的人也給驚擾到,到時候隻會更亂。
“他娘的這群家夥有完沒完?真當老子……”
前麵疑似領頭的人口中不斷的“芬芳四溢”,他本來不想招惹捕快,就是想趁亂撈點好處,奈何同行的人沒忍住出了聲,還被底下幾個捕快聽到了,雙方開始追逐戰。
房頂上的幾人被追的煩躁不堪,覺得不過是幾個小捕快,不如直接下去跟人幹一仗,哪怕失手殺了也沒事,到時候他們直接走,日後也抓不住。
可就在他們抽出武器,想要跳下去跟人動手的時候,天邊突然吹來一陣狂風,直接將屋頂上的幾人掀翻,讓他們提前從屋頂上滾了下來,正好落到幾個捕快麵前。
“哪來的風?”
這一出把後麵追人的捕快也搞懵了,看著目標從屋簷上滾落,自己這邊也趕緊刹住奔跑的腳步,以免發生意外事故。
剛才的風力之大,直接將屋頂上的人吹起來一個大跟頭,在地上追的捕快都看見了,但神奇的事情是,從那麼高的地方又摔又滾,這幾個人竟然沒有骨折出血,僅僅隻是屁股在喊疼。
正當雙方都搞不明白狀況的時候,忽悠見頭頂一陣白光閃爍,如今太陽已經下去半截,這道白光來的極為反常。
“阿彌陀佛。”
一身華麗裝扮的近月觀音從天而降,披帛自立、垂目持柳,周身白光閃爍,如天神降世。
“幾位,動手傷人不……”
“神仙啊!神仙顯靈了!”
“……”
他就一句話,你們在跪下之前能不能聽貧僧把話說完!
“唉……”
“慧者回來了。”
見到近月觀音回來,一燈禪看看天色,現在已經入夜,黑夜中一輪明月高懸,這一次又是對方最晚回來。
“嗯,回來了。”
“又被不少人拜了吧?”
“尊者料事如神。”
近月觀音每次都最晚回來的原因,就是他每出場一次就會被人當成菩薩顯靈拜一回,這種情況下不但沒人聽自己說話,他往前一走可能還會再把對麵人嚇一跳。
就是說,都已經這麼天了,他們抓了勸了這麼多人,大家難道就不會互通一下情報嗎?你們就沒意識到多次出現的這位“菩薩”可能是個正常的活人嗎?
“哈,真是辛苦慧者了。”
光看對方的表情和已經透出疲憊的動作,一燈禪就能感受到近月觀音的心累,自己頂多就是會被問發色,近月觀音但凡在不認識他人麵前出場,十成人裏會跪下七成。
“四大名捕明日便能回來,屆時大家便都能輕鬆一些了。”
按照正常速度,他們其實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橫跨大半個東西,但除了還沒學明白的鐵手,其他三人都功力大漲,輕功的速度更是有了一個質的飛躍,隻要走出變化莫測的沙漠地區,他們的行進速度就能變得非常快。
雖然隻是回來了四個人,但對京城裏乃至整個中原武林來說,四大名捕的名號是極具威懾力的,甚至在這些武者眼裏,他們四個人可能比六扇門、錦衣衛這些特殊組織還要有用。
“阿彌陀佛,但願如此。”
趕緊回來吧,他實在不想再繼續這樣被人三步一小拜,五步一大拜的日子了,這群人沒記住他的臉,倒記住他肩上自立的披帛和柳枝玉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