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矣年冷不防的一記眼刀掃過,玄虎那呲著樂的小尖牙還沒來得及收回去,便被抓了個正著。
“你看得挺開心啊?”錦矣年上手拎著他的耳朵道:“你倒是再樂一個啊?!”
玄虎有苦說不出,拉聳著耳朵求救似的看向宣長寧。
後者給他加油打氣:“你已經長這麼大了,不用再怕這隻灰耗子。”
她此時可沒工夫去斷這兩個冤家的官司,需得趕緊去找宣家人說明情況,爭取早些離開才是。
白梓見她又要往外走,立馬跟上:“長寧你又要去哪?”
“去找宣家人,通知他們盡快離京。”
“你就這樣去嗎?”白梓皺了皺眉不確定道:“會不會把他們給嚇到?”
宣長寧抬袖聞了聞一股子腥臭味撲麵而來,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卻是有些駭人。
換了一身衣裳的宣長寧先是去了東翠閣,宣齊一般都是住在這裏,卻發現裏麵一個人也沒有,就連下人也不知所蹤。
懷著疑問,她又去了長壽堂,依舊沒有半個人影。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整個侯府安靜的近乎詭異。
不安之感油然而生,她迅速搜遍各個院落。
宣司辰那裏沒人,肖姨娘的院子裏也沒人,甚至是書房以及書房後的馬場,依舊一無所獲......
正當她以為是不是元澤提前動了手腳之時,冷不防聽到一聲淒厲的哭喊,是從祠堂那邊傳來的。
循著聲音找過去,果然一應人等均在此處。
宣老太太被王姑姑與金華榮左右攙扶著,挺直了身子站在一旁。
宣常珠,宣司辰,宣子曆跪在一眾牌位之下,肖姨娘則拉著宣子曆不停的哭泣,看樣子那聲淒厲的哭喊便是從她嘴裏發出來的。
“我的兒,你去了王府,可要守王府的規矩,更要聽你母親的話!”
肖姨娘泣不成聲,她舍不得親自養大的孩子,卻也知道這是他最好的去處。
“行了!哭什麼哭。”宣老太太給了她選擇的機會,是她自己不願意跟著金華榮去王府,這是她的選擇,如今卻又哭的如此淒慘,活像是被她們無情拋棄了一般。
隨即不悅道:“肖姨娘既然已經做了選擇,此時應當回去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便自離去,從此我宣家的榮辱與你再無幹係。”
“祖母說的沒錯。”
想到母親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他,宣子曆狠狠心,無情的掰開她的手,強忍著淚冷聲道:“宣氏族譜已將您除名,從今往後您與我們便再也沒有關係了。”
說罷將她的手掰開,身子也挪開了一些距離。
肖姨娘愣了愣,自從進了安國候府的門,宣齊也就在夫人懷胎時進過她房中兩次,這麼多年皆是守活寡過來的,長此以往如何不能心中生怨?!
如今侯府突遭變故,她還年輕,有更好的選擇,將來再嫁也會有孩子。
誰不想能有知冷暖的夫君疼愛?誰願意如同奴才一般的去給人做妾?當年她迫於王府的權勢沒法選擇,如今可以做自己的主了,為自己謀劃未來又有什麼錯?
思及此便不再糾結,眼前這個白眼兒狼便當從未養過。
肖姨娘固執的抹幹眼淚站起身,挺直了腰背:“那便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言罷十分決絕的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留戀。
便是見到等在門口的宣長寧,也隻是麵不改色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