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大人微微笑著:“哦,陳大人若不提本官還真不知道我那犬子娶的是你家的掌上明珠周茗煙呢。”
東陵縣令接上巡撫大人的話道:“周大人在嫁女兒這件事情上真如變戲法一樣,煞費了不少苦心吧。下官也不怕大人笑話,家中小兒前些時日與周家大小姐周茗煙訂親,本想著周大人能看中本官這等官階不高的人家定是覺得與本官有些交情吧。後來多方打聽,周大人與本官結親的唯一目的隻是為了躲開與您家公子結親。不知為何,他又找了一個不知身世的女子說是接回周府認做自家女兒,讓那女子與您家公子訂親。這邊剛訂親,周茗煙與下官小兒的婚事立即退了!”
陳大人聽了頻頻搖頭,問道:“那你覺得周大人為什麼這麼做?”
東陵縣令臉漲得通紅,胸口一起一伏地悶聲道:“下官真是出不了這口惡氣,此番也絕非落井下石,隻是這周大人也太欺負人了。踩著下官的腦袋向您示好不是嘛!這如意算盤就是他一來與您結為了親家,二來又退了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這真是一舉兩得啊!”
陳大人眨了眨眼,又看向周震南:“與我府上訂親的可是你家女兒?”
周震南有些恍惚,說了沈拾柒的事那勢必牽扯出項婉如,當年那為了前途忘恩負義拋妻棄子的事必定還會被人挖出,恐怕對仕途又有影響,便有些支吾起來:“回大人,是,是的。”
“在哪裏,帶來我看!”陳大人麵色已經鐵青。
“我在這兒!”沈拾柒高聲喊著,如一股清洌冽的泉水般清亮。
順著聲音,眾人向著發出聲音的角落看出,沈拾柒因被周震南潑了冷水臨時換了一身粗布衣衫,一副下人的打扮,陳大人見了不禁皺起眉來。
“小女沈拾柒給巡撫大人請安,給各位大老爺請安。”她先是給陳大人深鞠一躬,又向四周環繞著施了一禮。
這小女子的禮數做得倒是十足,見了高官貴人也不怯場,看起來也不像小門小戶家裏出來的。陳大人便斂了臉上的不悅,帶著幾分笑意問:“你可是周震南的女兒?”
“回大人,周大人是前幾日接小女進的府,他說我是他的女兒,不過我不太清楚。小女自有記憶起便沒有父親,母親瘋癲,是雞鳴寺的圓慧大師將我們母女收留。不瞞大人,小女自幼便混跡於市井之間,以討飯,拾荒,甚至變些小戲法來維持生計。”沈拾柒說這些是不敢胡編的,封溪縣的衙門裏至今還有她的案底,打架,騙錢,至少有數十起了。
陳大人覺得一陣惡心,他的兒子雖然隻是一個傻子,卻是生活在他這種富貴人家,將來的子孫還要繼承家業繼續走起仕途呢,這周震南怎麼就想著把這樣一個過往不堪的市井小流氓嫁入他的府上呢?
“他說你是他的女兒,你便隨著進府了?”陳大人聲音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