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大梁邊境的地下賭場裏發現了小蝶的爹,他生性好賭,我便留了人手在各處的賭場裏,沒想到隔了這麼長時間後他到底還是忍住。”趙管事說起了發現小蝶親人的事。
“人可帶回來了?”
“沒有,他鬼鬼祟祟的也是怕有人盯上他,我也沒讓小廝繼續跟著他,免得打草驚蛇。讓他贏了五十兩銀子,不出三日還會出現。”趙管事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周震南的神色。
周震南頻頻點頭:“嗯,做得不錯。多加幾個人跟著。”
趙管事見周震南十分滿意,心裏的石頭落了地,急忙告辭出去安排人手去了。周震南心情一瞬間也變得舒暢起來,仿佛多日以來積壓在心頭的事情終於得到了解決。突然放鬆下來,便想起來自從家中出了事還一直未回到周夫人的屋子,便由小廝披了一件軟毛織錦披風,回了後院。
周夫人已經睡下,服侍的丫鬟見周震南來了急忙慌手慌腳地服侍著周夫人穿衣,周夫人正想起來,周震南已進屋,笑道:“莫起來了,今夜我便宿在夫人這裏了”。
周夫人披衣坐起解釋道:“聽丫鬟說您在前院住下了,便沒給老爺留門。”
借著幾分酒意,周震南的麵色有些潮紅,他興衝衝地上了炕,歪靠在大迎枕上,神神秘秘地說起了陳大年來府上的事。周夫人也來了興致,命丫鬟去灶上給周震南燉醒酒湯去了,又急切道:“這麼說林波極有可能進京做官?這可真是件大喜事啊。”
周震南點點頭,輕聲道:“陳大人祖籍便是京城,他在京城的人脈可不是一般的廣。林波若是得了他的扶持,至少能少走十幾年的路啊。這一切也都是拜我們的女兒所賜,真是苦了她了。”
二人沉默相對片刻,周夫人道:“可煙兒哪裏能甘心嫁給那樣一個……”她將後麵不堪的話咽了回去,轉移道:“回門時哭得像淚人一樣,哭得我的心都跟著碎了。老爺,同是一個爹的孩子,那沈拾柒的心腸怎麼就那麼黑呢,這也算是她的親妹妹啊。”
周震南的心裏一陣酸楚,冷聲道:“你以為她現在好過?為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她這種混混與衙役們的關係有多麼微妙,獄卒們早已換成了我的人,現在的她也許正躲在牆角抖得厲害呢!而且現在小蝶也馬上就出現了,我就不信我找不出她的證據,和我對著幹,沒有好下場!”
沈拾柒的境遇,當然牢外的沈瘸子等人也知道了。可與以往不同的是,想用銀子打點獄卒居然門都沒有,那獄卒個個都鐵青著臉,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
沈瘸子已經急得團團轉,縣城中能動用的關係幾乎都用上了,卻沒有辦法如往常一樣與牢中的沈拾柒取得任何聯係。甚至連封溪縣的縣令都帶話過來說,這次周震南定是要置沈拾柒二人於死地不可,已經沒有可回旋的餘地了。
多日茶飯不香的沈瘸子又瘦了一圈,又黑又瘦的影子映在燭光裏形成小小的一團影子。他背著手在屋中站著,之前一個個派出去疏通關係的人悉數回來,一個個地向他回著一個個不好的消息,他心亂如麻,來來回回地踱著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