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從忍俊不禁,捂嘴輕笑。
安盾被他感染,忍俊不禁,彎彎睫毛像月牙。
她沿街繼續尋逛,穿街走巷。
餓了便隨街的小攤販買些餅幹填肚子,愜意歡笑一路。
安盾和翁從從不做無用之事。
繁華的都市,人群熙熙攘攘,談天說笑路過安盾身邊。
街邊行走的乞丐,一群群路過。臉色麻木悲戚,僵硬難受去乞討憐惜,偶爾腳步停下,麵露羨慕,多麼鮮活的人呀。
他們也渴望體驗一下無憂無慮的生活,淺嚐止渴,怎麼他們不配擁有。
繁華的都市下,乞丐成群結隊,“好心人,給點米水吧,求求你了。”
一位衣著破爛的乞丐,重力砸跪倒在安盾的裙擺下,語氣低微乞求。
安盾蹙眉,這般大的小孩,做什麼不好做乞丐!
去找份工作不好,非要做乞討。
她從背包內找出餅幹,輕柔地遞過去。隨即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翁從。
翁從心領神會,邊拉她離開邊解釋道:“這些是州府前些天從城外收治的難民,府衙糧食短缺,那些難民有瓦遮蔽,無吃食保證,便沿街乞討。災民人數太多,工作崗位不足,心有餘力不足。”
安盾不可思議指西北方向的米鋪,裏麵堆積的大米富足,一袋接一袋。
“這叫沒有糧食?為什麼他們不和當地人協商,租借憑條先解決或者用其他可行之法。”
翁從譏諷笑出聲來:“這批當值的州府,信譽早就被八年前敗光了。
商人會自行判斷是否供糧,他們互不相信。當年,他們貪下賑災的糧食,高價賣給勾結的奸商,奸商又高價賣給迫切需要糧食的災民。
官糧都是有記號的,被很多人爆出來,幾乎盤龍和附近的城鎮都知道這事。災民敢怒不敢言,其實也反抗過,都被鎮壓下去。
民不與官鬥,鬥不過。無可奈何,照樣買。
但是誰也預料不到,八年前的洪災,蝗蟲災,旱災頻繁發生,持續半年有餘。
災民的銀兩不多,最多隻能支撐兩個月。浮屍千裏,街道,城外官道,橫躺著餓死災民腐爛的屍體,他們怕了,處理的人沒完沒了工作。
瘟疫還是來了,窮極盛行。
朝廷爭執不休的賑災措施才下來······止也止不住。
後麵很多有存糧的商人,存糧無償捐款。
可是晚了,太晚了······
兩年,這壓在國內的災禍才剛剛平息,死的人不計其數。
那時,我們剛剛建村,埋頭苦幹幾個月,村子位置偏僻無人知,瘟疫並沒有傳到我們村。其實,每個人都知道,出去也是死,外麵已經沒有糧食了。
所以那一年,我們基本都是靠河蝦和樹皮度過,以及尋找冬眠的猛獸,才得以存活。這件事,朝廷深知決策失誤,辦事不利,不許任何人談論這件事。”
安盾靜靜聽描述,想要張嘴詢問,卻發現聲音哽在喉嚨出不來。
她沉默向前走,翁從想張嘴說幾句話活躍氣氛,話同是到嘴邊說不出口。
他無聲歎息,追上安盾的步伐。
她想知道的事,這件事總會知道的。自己已經盡可能描述得溫和。
走到一湖邊,安盾眼眶紅腫,淚水縈繞在眼眶中,滴答滴答滴答。
她聲音沙啞低落說:“我們不是有賦稅嗎?交糧交錢,為什麼?”
“姐姐,別天真。”翁從殘忍地把刀揮向安盾理想中的天府之國。
“在我的時代,他們是我的戰神呀。”安盾說。
我的信仰,珍愛的鮮活,在這古老的年代,竟被同類如此對待。
明明已經預測到。但,52世紀的人和這裏鮮活的人,她依舊割裂不開,取舍不出差別。
都一樣,都一樣,都一樣······
他們值得用自己畢生所學的禮節,去真誠對待。
可,可是,這又是什麼呀?
翁從說:“人也救人,當年還是有很多仁義之士,出手相助,隻是分散的力量,並不如官府強,效果甚微。我們不會忽視這些,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