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會兒,李順一便已全身濕透,感覺像是走在烈陽大漠中,饑渴難耐,眼看便要一口氣緩不過來,暈倒過去。
情急下他丹田一塌縮,周身上下從身體的每個毛孔湧氣入體,源源流往丹田深處。
體內真氣越聚越多,他便引導真氣在任督二脈間來回行轉,以護住全身心脈對抗體中酷熱氣息。
此時真氣護體,體內酷熱雖稍有緩解,但那換胎酒所產生的效力也越來越烈,他仍是大汗淋漓,如坐針氈,全身似被火燒一般。
就這樣兀自強忍著,直到半晌過後體內熱力終於開始消退。
他剛舒了口氣,體內便有一股寒意驟然躥起,頓時如置身寒冷冬天的水塘裏。
半尺之內的雜草也被這擴散出來的寒氣凍住結冰,顯是已寒冷到了極致。
他又想引真氣入體對抗這極端寒意,但此刻身體被冷氣包裹,全身氣孔皆被堵塞,便是連一根手指也不能挪動半分,更別說催動丹田真氣了。
在這萬般絕望之時,腦海意識陡然一鬆,空空如也的丹田中不知從哪裏生出一團熱氣——這真是猶如黑暗中突然出現一絲光亮,或是困於孤島上多年後睹見一艘船經過般的喜悅,當真是絕處逢生。
這團熱氣不會消散,而是持續遊遍奇經八脈,以抗寒意。
不多久,李順一全身被一層淡淡清光籠罩著,體內寒意也漸漸退散,肢體也恢複知覺。
最後睜開眼,緩緩吐出一口七彩之氣,黑暗中散發著光亮。
經過一番熱冷交替,他已被折磨的筋疲力盡、氣若遊絲,身子一仰躺倒在地,而心中回想起剛才體內冷熱真氣遊走全身,正是琴心層的修習竅門。
此時方明白那正平的良苦用心,不由心生萬分感激。
他就這麼席地躺著,看著夜空,耳邊聽著風聲,慢慢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一股黏黏濕濕的感覺將李順一喚醒,原來是小黑在用舌頭舔著臉。
此刻東邊已是彩霞招展,他頓覺心曠神怡,歎道:“又是朝氣的一天!”
回房洗漱一番後,又到廚房背起竹簍,準備出門去往後山。
這剛轉身,便看到師姐紀月出現在廚房門口,她那明澈的雙眼煥發著異樣的神采。
李順一隨即問道:“師姐,大清早的你怎麼來了?”
紀月笑著回道:“我今天起得早,索性陪你一起去後山。”
李順一自是百般情願,喜笑顏開,二人說笑著一起出了門去。
這一路上紀月和小黑一直走在前麵,一會這看看,一會那瞧瞧,歡樂無比。
眼下她年芳二八,一身紫色打扮,麵若桃花眼含秋水,胸前微微隆起,酥手粉嫩,此刻在林間來去追趕,直似那林中精靈一般。
一番忙碌後,他二人並肩坐在瀑布旁邊的一塊大石上麵,卷起褲管光著腳,伸入水中嬉戲。
李順一側眼望著紀月那美麗的臉龐,心想要是能這樣一輩子都待在她旁邊,此生那也足夠了。
這時紀月突然幽怨的歎了口氣,神情變得有些惆悵。
李順一不解問道:“師姐,為何突然歎氣?”
隻見紀月鎖著眉頭,嘟著嘴說道:“也不知四師兄什麼時候能回來,他出去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捎回來。”
不知為何,李順一心裏突然有些失落。
紀月又道:“爹說我也快突破琴心境界了,到時會給我一件厲害的法寶。”
李順一替她開心,附和道:“那多好呀!師父他老人家給你的肯定是很厲害,你耍將起來肯定威風!”
紀月杏眼一瞪,說道:“這樣一來,我就不能下山玩了!你怎麼這麼笨啊!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雨霞峰上,早就待膩了。”
李順一吐了吐舌頭,不再作聲。
紀月又道:“我從一本書籍上看到在這大地的東邊,連接的是一望無盡的大海,甚是壯觀。真的好想去看看那大海的樣子!”
李順一從未聽到大海,便問道:“師姐,大海是什麼?”
紀月解釋道:“大海是一眼望不到頭、茫茫無際的水域,海上還有各種世外小島,有白色的海鷗飛來飛去,海裏麵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魚類,太陽就是從海那邊升起來的!”
李順也不禁向往起來,由衷歎道:“那肯定很美,很好玩!”
兩人又玩鬧了片刻,然後帶著小黑下山了。
用完早膳後,李順一徑直來到三師兄後安山的房裏。後安山此時正在窗前閑讀,見他走進房中,於是問道:“小師弟,你有何事?”
李順一回道:“三師兄,你這可有關於大海的書籍?我想借來一讀。”
後安山起身走到書架前麵,找出一本深藍色封麵的書,封麵上寫著《大海經》三字,然後遞了過去:“這就是了,裏麵有很多生僻字,有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我!”
李順一接過書,轉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