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們沈世子不是一向自詡身份高貴嗎,怎麼還賴在謝府不走了?不會還想著訛上我家大人了吧?”

沈嫣回神,心中默默關閉界麵,皺眉向門外望去。

一個四十來歲,麵露不屑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個奴仆走近,瞧上去有些麵熟。

此人好像是謝府的管家,原身赴宴時便是他接待的,在外凍了許久,才被引入室內。

原本沈硯作為鎮北侯世子,哪怕再不受寵,也不是他一個管家能夠輕慢的。

但偏偏沈硯天煞孤星的命格在京城也是眾所周知,皇帝宣他來也隻是依照慣例,召各個侯爺世子為質,壓根沒提召見沈硯這回事。

一晃數年過去,沒有後台的沈硯便成為京中出了名好欺負的受氣包,哪怕是個奴仆,也敢上前唾罵兩句,誰讓他命格不好呢。即便被欺負的消息傳回嵊州鎮北侯那,也不會有人替他出頭。

沈嫣走出房間,對著那管家輕蔑一笑:“這便是百年謝氏的待客禮儀嗎?本世子現在倒是知曉了。”

那管家聽見這話,有些發虛,這話傳出去,怕是會汙了謝府的好名聲,但他念及來時謝大人的態度,隻挑眉佯怒。

“我們謝家禮遇自是無問題,可你這孤煞命格,謝家可擔待不起。我家主人好心接待世子赴宴,你卻害的謝家火燒半日,實在是可恨!”

好家夥,這居然還蒙對了。

雖然是這和那破命格沒有關係,但這把火確實是自己燒的,牛頭不對馬嘴的前因倒是蒙了個對的後果。

隻是誰讓他們沒有證據呢。

沈嫣麵上故作氣憤,指著那個管家的鼻子叫罵:“謝家被火燒一事謝大人難不成還未查出真相?我好歹也是侯爺世子,在謝府無辜被打,險些亡命於此。”

“而你們謝家呢?”沈嫣一雙眸清似水的桃花眼,失望的在管家身上一掃而過。

她歎了口氣,痛心疾首:“你們謝家明知是那夏王兩個小人作祟,卻忌憚與其身後勢力,試圖把事情推脫於本世子身上,還妄言本世子命格,實在是可笑。”

“好一個謝氏,好一個禮部尚書,我沈硯今日受此大辱,哪怕豁出去命都不要了,也要在陛下那告一筆!”

那管家見沈嫣一幅不堪受辱,要拿命去告狀的表情,也是慌了。

明明之前也沒少被下麵子,今日怎就稀奇的藥以命相搏了?他心知肚明,沈硯再怎麼落魄也是世子,在謝府險些亡命還被下令趕出去,本就是他們無理,告到聖上那裏他們謝家絕對討不得好。

前些天還聽說上麵那位為了取樂,將老虎籠子提到朝堂上,把貪汙的官員扔進去。據說那老虎可是餓了十多天呢,見了肉眼睛都發綠。好些大人見了那血糊糊的場景,下朝就告病休養,第二天偌大的金鑾殿都整整空了一半。

這要是告上去,謝大人可能不一定有事,但自己一個家生子管家,指不定就被抓去喂了大蟲,那個給謝大人當七姨太的妹妹都救不了自己。

想到這裏,管家的一張老臉是青白交雜,也不顧什麼麵子了,趕忙攔在沈嫣身前作揖道歉。

“沈世子冷靜,都是老奴狗眼看人低,是奴不知禮數,世子切莫誤會了我家大人的愛護之心啊。”

管家那眼淚唰的一下就留下來了,老淚縱橫聲淚俱下。餘光偷偷窺見沈嫣仍是麵帶怒氣,他咬牙發狠“啪啪”就扇自己大嘴巴子。

誒別提,那聲音還挺有節奏感。

沈嫣也不是什麼蠻不講理之人,等管家把自己的臉打的高高腫起,她才一臉不忍的叫停。

“管家你這是做什麼,本世子又不是那種欺虐下人的人。謝尚書的品性本世子自然是相信的,隻是在裏麵謝家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本世子這心裏也是十分的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