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覺得江雲旭身上有一股清澈、好相處的感覺。
估計是因為他現在雖然落魄,但也沒有經曆太大的,生死攸關、起起伏伏的磨難。
而且還是跟謝南辭這種謎語人相比。
被日益增加的訓練任務,掏空了身體的沈嫣,在庭院中緩走了一段後,終於可以毫無形象的趴在木質走廊的欄杆上。
為了訓練方便,這一塊區域飛霜都特地打掃過。
本來應該繼續自己練習的江雲旭,今日卻改了態度,反常跟著沈嫣停下。
江雲旭猶豫了下,在沈嫣身旁坐下:“聽說前兩日的宴會,你被夏家陷害了?”
這事沈嫣並沒有對他開口,而是他出門時,在明心院讀書時的舊友轉告他的。
“你現在住在鎮北侯府?那沈硯一個草包也配與你結交?江雲旭你離開明心院也不應該自暴自棄,和那種人混在一起吧。”
紅衣如火的傲氣小郎君,頂著張嬰兒肥還未完全褪去的俊秀臉龐,恨鐵不成鋼的對江雲旭開口。
聽見這話,江雲旭不由皺眉,這段時日相處以來,他所認識的沈硯與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
本來他是懶得與其他人多說,但麵前是自己少有交好的朋友,於是替沈硯辯解了兩句:“沈硯他隻是處境不好,沒有習文弄武的機會。且他性格灑脫,反應機敏,今後定當不凡。”
段齊光隻覺江雲旭是糊了腦子,被人一時哄騙住。
“你你你…”小郎君又是氣憤又是不滿,指著江雲旭氣得直冒火,卻又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沈硯一個出了名的廢物,短短時間內又是攀上謝琢玉,又是討好長公主,你不會還真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吧!”
段齊光一生氣就紅了眼,這毛病也不知是遺傳的誰。
明明他父母都是出身優越,為人處世淡然有禮的皇親國戚,偏偏生出了他這麼個動不動就紅眼流淚的小子。
說他嬌氣吧,他日複一日,習武毫不鬆懈。切磋比武時,下手更是極狠。
打著打著段齊光興奮起來,還會邊哭邊打。哭得越慘打得越狠,叫人見了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
此刻他也是頂著委屈少年臉,仰著頭盯著江雲旭,仿佛沒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就會哭出來一樣。
他比江雲旭小幾歲,從小又被家人寵著長大,難免有些心高氣傲。
平日裏江雲旭自覺自己年長,即便二人觀念不合,言語間也會讓他幾分。
可今日他不想讓了。
不光是其他人嘴裏說的自己討好攀附段齊光,那些話在書院的幾年,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
關鍵是,現在江雲旭不想聽到段齊光貶低沈硯。
“段齊光,慎言。”江雲旭眼底微冷,聲音帶著些失望的告誡。“你的教養就是在未曾見麵的情況下,隻聽說幾句蜚語流言就擅自給其他人下定論嗎?”
江雲旭眼睫微微垂下,想著沈硯與段齊光二人之間處境的差別。
一個是家中幼子,被傾灌無數資源,一句想習武長輩便四處懇請名師教導,走到哪裏都是眾人關注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