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本以為七妄先生收徒,考核的內容應該和之前幾次一樣,在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這六種裏麵選。
至於那些身世平庸,沒機會接觸學習的人,是怎麼被七妄先生收為徒弟的,也沒有更多資料。
也不知道七妄先生都是從哪撿到的,他的徒弟基本上就沒什麼共通之處。
方才小小的風波並未影響到到在場眾人的心情,在青衫書侍將寫有本次考題的絹帛鋪懸在木架上後,分散的人紛紛聚集過來。
那書侍約莫十二三歲,眉眼清秀,聲音朗潤。他先是麵朝人群行禮問好,而後介紹起規則來,語調不徐不緩。
“我家先生本次收徒僅有兩輪考核,第一輪考核內容在我身側。”
書侍略微側身,讓旁邊的絹帛顯露人前。
所幸有資格參加今日宴會的人數不多,加起來一共也就二三十人,此刻圍在一起倒也不算太過擁擠。
“此為先生近期所得孤本中的選篇,所選章節共計七千三百二十六字。諸位需在兩炷香的時間住此篇,香燃盡後默寫出來,根據默寫結果決定名次。”
聽清規則後,眾人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小聲議論起來。
抱怨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是說這次隻是走個過場嗎?怎麼反倒比書院院考還難。”
“就是,才兩炷香的功夫,還是完全沒見過的孤本,七千多字誰記得住啊。”
“根本不可能的吧,這可是七千多字,比莫辭莫大家詩詞全集整本都要多,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記下來!!!”
麵對源源不斷的質疑,書侍臉上沒有絲毫波動,極其淡定的拿起火折子,邊微笑著將香點燃,邊毫不猶豫的開口宣布。
“既然大家都聽清規則了,那麼考核現在開始。”
!!!
這人不講武德!
見香燃起,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空間,所有人都沒空浪費時間,盯著絹帛上的文字默記起來。
在抓耳撓腮的人群之中,位於木架前方最佳位置,有一茬沒一茬甩著沒沾墨水的筆杆頭的那人格外顯眼,書侍瞥了兩眼便默默收回視線。
段家的段齊光,這人他也有所耳聞,一心想著上戰場當將軍的少年,對於不擅武技的七妄先生自然是不感興趣。
這次來赴宴,約莫也是家裏人的意思。
隻是,他在看誰?怎地這般頻頻回頭?
書侍麵上不顯,手中穩穩當當點上第二根細香,視線卻止不住的順著段齊光所注視的方向望去。
看清麵容之後,書侍不由眼神一動。
站在角落神情淡然自若的,不正是那被自己親父冠以災星之名的鎮北侯世子沈硯。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居然背地裏還有交情?
不知旁人正猜測著他們關係的段齊光,咬著後槽牙自己生起悶氣來。
他也不知怎麼回事,每次看見這個沈硯,自己就沒有不氣的時候。
很是莫名其妙。
那廢物明明和自己沒有關係,現在看著考題發呆,平白浪費那謝南辭為他尋來的好機會,這也不關他段齊光的事情。
沈硯一輩子就是個爛在淤泥裏的廢物又如何?反正他們兩個無論是從前、現在、以後,都不可能有任何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