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燈高懸,月明如霜。

沈嫣領著飛霜逛了一路,買了一路,手上也捧了不少街頭小吃。

她的身子實在虛弱,餓了十來年的胃欣賞不來太多食物。

每次吃飯都隻能淺淺扒拉幾口,然後便再也吃不下。

起初沈嫣也是興致勃勃,但還沒嚐三四樣,就失去戰鬥力,化身圍觀群眾。

飛霜是真的能吃,全程嘴基本上就沒停過。

熬過最困難的那段時期,沈嫣也不缺她吃的那點錢,自然是她想吃什麼都買。

“公子,買隻花燈吧,我這的花燈可是最時興的款。”

剛走過小吃攤聚集的街道,無數小販的招呼聲此起彼伏。

沈嫣對花燈這種東西沒有特殊的要求,幹脆順著吆喝走近左側支起的小攤。

“看中什麼盡管拿。”人潮如織,沈嫣湊近麵露糾結的飛霜,提高了幾分音量。

“嗯嗯。”飛霜應著,眼神在不同款式的花燈上來回打量,她以前可沒見過這麼花哨的東西。

這年頭,紙張可是稀罕的東西,想要買紙燈還得去專門的店鋪裏,像這種小販手中大多數為紗燈,上麵用顏料繪了不同花紋。

沈嫣提起一盞,不由笑了笑。

這紗燈看似是用了淺藍色的紡紗,但沈嫣稍稍一瞥就瞧見了筆墨留下的印痕。

大抵是去年沒賣完的燈,拆下紗布浣洗過,又重新描了今年時興的款,重新拿出來買。

小攤上花燈的擺放也是如此,按顏色深淺整齊擺放,顏色越是濃墨重彩的,價格反倒越是便宜。

沈嫣隨意摸了盞彩魚燈,其實她更想要龍,龍才符合她的目標,隻是這些小販沒人敢賣。

飛霜最後還是選的最常見的蓮花燈,她扯了扯沈嫣的袖角,興高采烈的拉著沈嫣往高處走。

賞燈自然是得在高處才看得分明,飛霜環視一圈,除了酒樓沿街的包廂,也就橋邊高些。

“走累了?我提前讓人定了包廂,你要是累了我們隨時可以去。”

上元節這種日子,包廂定然爆滿,沈嫣是個習慣提前做準備的人,提前數日便安排好。

本來她也想過約上係統收錄目標,加些好感。但這些人最近都忙得很,唯一有空的段齊光她又不太想見,所以幹脆給自己放個假,拉上飛霜出來逛。

沈嫣倒不是對段齊光有偏見,隻是段齊光身上的既視感太強,太容易讓她想到現代往事,沈嫣不想再頭疼。

還是和飛霜在一起的時候輕鬆。

飛霜腦子不好,又知根知底,沈嫣說什麼便是什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等等……

如果記憶沒有出錯,原身被庶子欺負在亂葬崗待了一夜。

飛霜就是沈硯那會撿回來的,比她還要小個兩歲,今年十四歲都沒到。

“飛霜,年後我隨師父前往潞山書院,到時候也給你找兩個師傅吧。”

沈嫣在飛霜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保持著慈愛的表情,說出讓人驚慌失措的話語。

“世……公子!是不是奴婢吃的太多還是奴婢做錯了什麼?”飛霜淚眼汪汪,拉著沈嫣不鬆手。“奴婢保證以後少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