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停一停,停一停!”
錢月連忙拽住木板車。
她也是看崔桓師弟主動過來,想著好歹是個男子,力氣總比自己大,這才半鬆了手。
嘖,自己怎麼就忘記了,這位師弟是出了名的柔弱易推倒。
作為崔家嫡係,崔桓這輩子估計都沒幹過體力活。
那雙手握得最多的,也就是筆墨紙硯了。
幸虧錢月隻是半鬆,手還沒從繩索上厚棉布捆著的發力區完全鬆開。
要不然她與桑寧姐這辛辛苦苦搬的物件,又得重回起點。
“兩位好師弟嘞,好意師姐們心領了,你們先在旁邊歇著吧。”錢月邊拉邊招呼著兩人。
崔桓嘴中的嚴師姐,也就是七妄先生的二徒弟嚴桑寧,什麼也沒說。
看了一眼沈嫣和崔桓這兩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盡管臉長得好看。
但幹起體力活來,不能說是一無是處,隻能說別幫倒忙就算是幫了大忙的小郎君。
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轉過身,嚴桑寧先是抬手,小心翼翼的將木板車以及上麵的木犁配件,拖到了旁邊稍顯平整的地方。
接著尋了幾塊石頭卡在車輪處,確保木板車不會滾動後,才有了功夫與新來的師弟打招呼。
“五師弟、六師弟。”嚴桑寧淡淡點了點頭,客氣的喚了聲。
差點好心辦壞事的崔桓,此刻也有些尷尬,道歉過後,對兩位師姐介紹起沈硯。
“這是師父前些天收的六弟子,沈硯。”
錢月搶先道:“我知道他,過目不忘的鎮北侯世子沈硯嘛。”
她沒有說沈硯之前的名聲,前兩年錢月沒離開京城的時候,還被隔壁惡劣幼稚的郎君嚇唬過。
若是她再不聽話,就把她送去給沈孤星當媳婦。
錢月是個活潑的性子,葡萄似的大眼睛靈動可愛,抱怨也似在撒嬌。
“我和桑寧姐在璐山鎮的時候就聽過,七妄師父收了你為徒。本來還尋思著沈師弟你初來乍到,準備領著你在山上逛幾圈。”
“沒成想我們在山腳耽誤了好些天,都沒機會給師弟準備歡迎宴。”
清清脆脆的聲音劈裏啪啦就是一大串話,解釋了下為什麼沈嫣來的這幾天沒有看見她們。
“喏。”錢月撇嘴,示意一旁的組件,“今日也算恰好,上山的路上碰見了兩位師弟。”
“之後估計桑寧姐又得花一個月在聽雨院裏改良木犁。”
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嚴桑寧作為七妄先生明麵上唯一的女徒弟,自然不可能跟一群大男人住在一個院子裏。
聽雨院正是山上幾位女弟子居住的院落,離沈嫣他們住的地方還有點遠。
若她們不出院子,沈嫣也沒什麼機會見到她們。
錢月這話也是在寬慰沈嫣,她們並不是故意避開新來的師弟,隻是在忙自己的事情。
沈嫣聽著,覺得還挺有意思。
女弟子居住的聽雨院據說風景很好,還由書法大師特地題了匾。
男弟子湊合著自己隨便住住,院落名字都懶得取。
沈嫣笑了一聲,向兩位師姐問好後,抓住了錢月話語中的重點部分。
“兩位師姐可是在改良木犁?”
“是啊,現在的犁架有些大了,在回轉和轉彎時過於麻煩,耕種時太難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