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去這鎮北侯世子,倒與那段家郎君關係不錯。”

望著街道上一紅一白兩道逐漸遠去的身影,靈順郡主陳悅清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動作優雅的點茶。

收回從木窗處向下投的視線,慶陽長公主若有所思道:“若本宮未曾記錯,那沈硯是你表弟。你可曾私下底與他相處過。”

陳悅清搖搖頭,神態裏透出一絲為難:“崔家那些事,家母仍未放下,靈順為人女,也不好與他多接觸。”

長公主聞言挑眉,隻覺好笑:“平時也沒見你這般乖順,查起世家的把柄時,也沒見你顧及到崔夫人。”

陳悅清但笑不語,長公主高瑜見了她這樣,眼眸流轉間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她拍拍手,笑道:“俗話說表哥表妹天生一對,你這表姐表弟何嚐又不般配呢。”

“正巧你選的那未婚夫犯傻被抄家,這婚約自然也就不算數。你瞧那沈硯如何,雖說比你小了兩歲,但容貌一流,看著便賞心悅目。”

“你若是看中了,我去陛下麵前討個旨,為你們賜婚,也算是一件美事。”

想到沈硯與之前相比,越發出眾的容姿,陳悅清心中有過片刻心動。

“多謝殿下賞識,可惜他並不適合。”

陳悅清遺憾婉拒,她語氣輕緩:“靈順的夫婿不需要出眾,乖順聽話即可。”

“而沈硯表弟他樣樣皆好,卻早已進入陛下的棋局之內,我們並不適合。”

被拒絕的長公主並不惱怒,半點沒有外界中喜怒不定心狠手辣的影子,聽了陳悅清的話,點點頭讚同道:“確實。”

“夫婿足夠好看,足夠聽話便可,沈硯看似風光霽月,仔細瞧著他結交的這些人,也是個有野心的,怕是不安於室。”

她嘴上說著,話語中卻不是貶低的意思,相反,欣賞的意味更濃鬱一些。

陳悅清悄然抬眸望了一眼,爾後不動聲色道:“原以為殿下會不喜有野心之人。”

“嗬”長公主輕笑了聲,“本宮自然厭惡,不過,是更厭惡那些子想攀著本宮向上爬,還扭扭捏捏扯塊遮羞布,扒著好名聲不放的偽君子。”

說著說著,長公主甚至覺得有些好笑,她麵上言笑晏晏,心底深切的厭惡卻翻騰而上。

不管是偽君子還是真小人,她都見得多了。

他們利用自己的身份向上爬,自己利用他們掌控朝堂之上的話語權,不過是交易罷了,當不得真。

開始從未投入感情,自然也不會動真火。

高瑜最恨的,不是小人,不是偽君子,而是人人誇讚的好人。

是僅有毫無用處的真心的好人。

“靈順啊,你是個聰明人。男子的話向來信不得,即使將來成婚,也切莫付出太多真心。”

麵對這比自己小上近十歲的女子,長公主忍不住真心實意道。

就像是對著當初的自己。

“靈順謹聽殿下教誨。”陳悅清認真應下,她也知這是長公主的經驗之談。

長公主沉默了幾息,眼神悠遠,被久遠的回憶牽絆了片刻,然後才繼續先前的話題,讓陳悅清接著彙報近些天收集的世家後宅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