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七妄這話曖昧不清，惹得沈嫣的思路下意識跑偏。
但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沈嫣就反應過來。
謝南辭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崔桓嘴中，含糊不清跳過的大師兄。
先前崔桓詢問她棋藝時的欲言又止，以及謝南辭對七妄諸多的資料，此刻也有了解釋。
七妄先生與謝南辭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而她在京城卻未聽聞他們有何關係。
一個是世家子中的模範，一個幾乎都要被世家除名，這兩人卻是師徒關係。
世家那邊知道嗎？
那肯定不知道，要不然他們絕對會對七妄嚴防死守，怕他用那些神神叨叨的思想影響謝南辭。
仔細想來，自己參加七妄先生的收徒宴，基本上是由謝南辭一手推進。
他這般費心勞力，究竟是為了什麼。
總不可能是純粹的好心吧。
沈嫣大腦飛速運轉，把自己上上下下涉及到的利益關係，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麵上卻稍帶茫然，接上七妄的話，遲疑問道：“師父這話的意思，莫非指謝公子也是師門之人嗎？”
謝南辭眼眸閃過一絲笑意，投向沈嫣的視線中透著洞悉之意。
七妄沒注意他，麵對沈嫣的疑問，不自覺抬起手，在自己花白的頭發上撓了幾下。
“我沒跟你說嗎？”
粗略回憶了一下，七妄眼神閃躲著，眼皮飛快的眨動了好幾下，說話也支支吾吾起來。
“哎呀，你師父我天天忙著正經大事，偶爾忽視一點點小細節也不能怪我。”
“嘖，你去璐山之後不都是小五在帶你，要怪也該怪小五啊！他跟你介紹同門師兄師姐的時候，居然連進門最早那個也沒說，馬虎，實在是太馬虎大意了。”
沈嫣注意到過，崔桓確實有好些次欲言又止，這人就是太老實，對七妄還抱有尊重與濾鏡。
認為七妄作為一個師父，把沈嫣領進門後應該不會什麼都不介紹。
而謝南辭與七妄的關係也並未廣而告之，若都瞞著，應該是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崔桓擔心給他們的計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準備等問過七妄之後再與沈嫣開口。
沒想到，七妄一消失就是兩個月，傳去的消息也未回，再回來就直接帶著沈嫣回京。
崔桓壓根尋不到機會問。
七妄替自己開脫，還舉了例子安慰道：“外麵的人也不知道我和小一……小南的關係。”
七妄的手在車內置放零嘴的桌子上方比劃了一下，不確定的又抬高了兩分，約有一米左右，嘴裏念念有詞：
“在小南還是個這麼一丁點高的小崽子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可惜謝家那群人非說我會帶壞了他，不讓我們接觸。”
他的目光之中閃過顯而易見的懷念：“小南小時候可有趣了，長大了怎麼就天天頂著張假惺惺的死魚臉。”
沈嫣正喝著謝南辭給她倒的茶水，被嗆了個正著，側首合拳掩在唇邊輕咳了幾聲才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