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得什麼混話!

沈嫣趕在崔桓真正動氣前,把少年安排好。

喚了手下過來,將不請自來的黃亦希領去客棧空房住下。

“師兄,黃亦希是我之前剿匪時結識的一位公子,性格過分開朗了些。”

沈嫣有些頭疼,她有預感這次進京之路,被黃亦希纏上怕是安靜不下來了。

崔桓性格雖然溫和,可在她的事情上,一向較真。

碰到黃亦希這麼個上躥下跳的性格,怕是少不得口頭上的交鋒。

“他的話師兄不必在意,若是他再故意惹你生氣,隻管忽略就是。或者來尋我,我來替師兄解決。”

崔桓看了眼臉上有幾分煩惱和無奈的沈嫣,隨後斂眸,輕輕地應下沈嫣的話。

這不應當的,他想。

即使是好友,那位黃公子惹出的問題,也不應該由沈硯來解決。

崔桓規規矩矩地洗漱完畢,躺在客房的床鋪之上。

這裏隻是路過的一個小客棧,就算是天字號上等房,床鋪用品和崔桓尚在崔家時所用的,也是天壤之別。

他仍然是不習慣。

但也好像逐漸習慣。

雖然這兩年沈硯貪財之名越發響亮,手中的錢財也是越來越多。

但沈硯這個人似乎並無多少揮霍享樂之心。

所賺取的錢財,大多也用在流離失所的平民百姓身上。

崔桓跟在他身邊,從無到有開始打拚。

錦衣華服、珍饈美饌被安置於庫,向來高貴不沾世俗的世家公子,也開始錙銖必較。

他的身上逐漸有了鮮活的人氣,找到了新的目標。

沈硯總是急匆匆的。

每一天都有無數的事項等待著他處理。

崔桓選擇投靠他。

這兩年裏見得最多的,就是沈硯的側臉。

崔桓總是在沈硯的斜後方,相隔不遠不近。

璐山書院到底也是書院,為了避免打擾到其他人,大多數的事務沈硯都挪到平穀縣衙內處理。

崔桓的書案破格被沈硯放到他的書房內。

數百個日日夜夜裏,崔桓隻需要稍稍一抬頭,就能看見那熟悉的麵容。

沈硯總是很忙。

他的世界裏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他的眼中看見的,是百姓,是天下,是江山社稷。

能留在沈硯身邊的,幾乎都是能才。

他一直在前進,崔桓想要留在他身邊,與他一路同行。

因此也得加快自己的腳步。

望著沈硯那越發出色的容貌,崔桓偶爾也會出神,產生一絲妄想。

這般容貌,若為女子……

回過神崔桓也會內心苦笑。

沈硯怎麼可能是女子。

他那般的心懷淩雲,才智絕倫,怎麼可能為女子?

敢問天下,敢問上下五百年,哪有女子會如沈硯這般。

看似與世無爭,實則渾身上下都寫著野心與欲望。

所以啊,沈硯怎麼可能是女子。

崔桓知道,沈硯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如果名聲能換來能讓他手下的百姓都能吃飽喝足的糧食,沈硯會毫不猶豫地,笑著親自把自己的名聲踩到泥濘裏。

沈硯不在乎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崔桓在乎。

崔桓可以逼著自己按捺住所有出格的情緒,陪在沈硯身邊,做一個永遠忠誠於他的好師兄。

可以逼著自己眼睜睜得看著沈硯成親,祝願他舉案齊眉、子孫滿堂。

但外麵那些陌生人又憑什麼能被沈硯護著?

即便隻是沈硯一時的玩物,他們怎麼配?

如果沈硯真的對男子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