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過坐在院子裏，大雨過後，天空晴朗。
沈雨仙身穿雪白色長袍，頭戴金簪長明花，步履輕快的來到了祖宅外。
“沈過。”她語氣平淡，像是對陌生人那般開口。
沈過微笑道：“二姐。”
沈雨仙和沈過的關係以前就不是很好，兩人基本玩不到一塊去。
那時候沈雨仙就已經展露出修道的天賦，加上性子冷淡，別說和沈過，與其他人的關係也是一般。
不過這不代表沈雨仙對家人沒有感情，她隻是性格如此。
但她以前的確對沈過存有偏見，雖說該疼愛的時候還是會疼愛，但大多數都是在訓斥。
所以，沈過麵對沈雨仙這態度，哪怕他和沈家人關係沒有破裂，也不會奇怪。
“你壽元不多了。”沈雨仙走進院子，打量了一下環境。
沈過點了點頭。
沈雨仙也有些唏噓，祖宅亦有數年不曾來看過，這一次沈過住進來，祖宅又煥發了新生一般。
沈雨仙道：“大姐和爹娘把你逐出宗族，希望你能在生命的最後這一段時間，好好反省。”
沈過麵無表情，眼神看了看院子外，還是有些失落的道：“娘……沒來嗎？”
“她現在忙著歸兒弟弟的事情，到時候歸兒弟弟繼承家主，你要不要來？”沈雨仙的口氣不厭惡，也不冷嘲熱諷。
沈過笑了笑，若是沒有昨晚那件事，他或許會去一趟，但現在，他已經沒興趣了。
“不去。”
沈雨仙也不意外，點頭道：“等你死的那天，他們可能不會管你，不過我會來送你一程。”
沈過訝異的看著沈雨仙。
想不到，竟是這個以前最冷淡的二姐，反而對他好一些。
“不管怎麼樣，你始終是我弟弟，是血脈至親。但人的宿命就是這麼反複無常，你在不在沈家也已經不重要了，沈家有了一個新的主心骨。或許這就是你的宿命吧，從你當年殺王玄虎開始，你的宿命就已經被注定了。”
沈雨仙的語氣也有些低沉，興許是想起了曾經的沈過。
那時候雖然頑皮、叛逆、吵鬧，可那是她們唯一的弟弟，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
如果沈過不出事，也不會有沈歸的出生。
有時候時過境遷，反而更能引發出心底的共鳴。
沈過道：“是啊，其實也沒什麼，二姐，家裏沒有什麼能款待你的，真是抱歉。”
沈雨仙微微蹙眉，沈過這句抱歉非常的平淡，就仿佛是對一個過路人說的一句客套話。她心中莫名覺得失落，歎息道：“沈過，如果你需要什麼，可以告訴我。其他姐妹不管你，我會幫你，這算是我對你唯一的紀念吧。”
沈過道：“多謝二姐。”
“梁伯死了，是你葬的。”
“嗯。”
沈雨仙唏噓一聲。
“每個人的宿命都好像被注定了，我也不例外。”她走出院子。
“沈過，等歸兒弟弟做了家主，我再來看你。”
“不用了。”
沈雨仙的腳步一頓，她沒有回頭，隻是看著前方，忽而一笑。
沈過，你對沈家也終於沒有留念了。
我知道你死之前回到家裏，是想和家人團聚，二姐隻是一個想一心衝擊更高境界的修煉狂人，不是一個哀怨萋萋的婦道人家。
你要走你自己的路，而我，最終也要去那天道之門。
那，才是強者該去的地方！
沈過注視著沈雨仙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他才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