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的細小麻繩被一圈圈繞開,如同重新糾纏在他的心髒,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

打開。

薄薄的一張紙被抽出來。

許溫延直接跳過複雜的內容,看向最後的結果,那裏寫著——

檢驗標本之間DNA不匹配程度較高,不具備血緣關係。

這夜,靜如荒漠。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一口呼吸沉沉吐出,卻沒讓束縛的心髒得得以放鬆,絞痛感……經久不散。

遠處的天空沒有一絲光亮,仿佛漏開的巨大黑洞,幽森凜凜。

要變天了。

許溫延手裏的紙張,被他一寸寸緊握,黑色字跡被收進掌心裏,消失不見。

別墅裏,花姨剛剛收拾完房子。

剛準備回房間休息,一身低氣壓的男人走進來。

“溫延……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沉默未語。

花姨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見他不說也沒多問,“小也早上回來了一趟,我還以為今天你們都不回來住,還好我沒鎖門呢。”

許溫延重重的靠坐在沙發上,呼吸粗重。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疲憊。

開口的嗓音透著沙啞,“嗯,您先去睡。”

“那你早點休息。”

“對了……”花姨走兩步又停下腳步,“你的文件找到了嗎?小也說把書房翻遍了也沒找到,你要是來不及,就告訴我什麼樣的,明天打掃衛生我幫你找?”

空了兩秒。

男人抬眸,“書房?”

“是啊。”

花姨不解的看著他,“不是你讓小也去書房幫你找文件嗎?”

“……”

【怎麼去南苑了?】

【我耳環上次被你弄掉了。】

許溫延抬手捏了一下太陽穴,突突跳動的經脈仿佛要脫離掌控。

“溫延……你沒事吧?”

“沒事,找到了。”

他聲音啞到不行,嘴角竟然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笑那不存在的文件。

花姨回房,這客廳裏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窗外突然一聲驚雷。

暴雨將至。

等這場降雨過去,應該就會徹底進入夏天,但怎麼……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許溫延保持著一個姿勢,在沙發上坐了很久,那一身孑然如同和昏暗的氛圍融為一體,整個人都陷入半明半暗的不真實裏。

午夜十二點。

他起身。

上樓。

不知道書房裏,有什麼她費盡心思想得到的東西?

他對她從來沒有秘密,她唯一打不開的……思來想去也隻有一樣東西而已。

許溫延沒開燈,書房裏黑暗茫茫。

他精準的走向保險箱。

從表麵上看,櫃子沒有任何異常,沒人能想到不久之前有一個女人曾小心翼翼的打開它。

隻是她沒有得逞。

第一層密碼鎖有鬆動的痕跡。

第二層,沒動。

或許隻是沒來得急——後來花姨出現打斷了她。

她的偽裝童叟無欺,能騙過他,騙花姨自然不在話下。

許溫延又笑了,眸裏有亮光也有幽暗,說不清是該誇她,還是該狠狠的收拾她!

這個小混蛋,一次又一次在他底線上反複橫跳,利用、欺騙,是他的縱容讓她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