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沒說話,深沉的眸光盯著她,看似平淡如水的眼神裏仿佛夾著尖刺,還有隱晦霧諳的……失望。

這樣的目光讓慕姍心裏發慌。

她抓著他的手又緊了緊。

“阿延,和我試試好不好?”

窈窕淑女提出這樣的盛情邀請,溫柔嬌美在燈光下就變成了發酵劑,將這明暗不定的曖昧一點點燃燒,沒有男人能拒絕。

許溫延冷峻的麵容上仿佛蒙著一層霧氣,將他立體的五官遮掩得恰到好處,隻剩下分明迷人的輪廓。

他轉身麵對著她。

這樣的動作,也正好掙脫女人蔥白般的手。

“我一直覺得作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品格是自重。”

他頓了一下,眉頭輕輕擰起,說:“慕姍,我以為你有。”

慕姍臉色驀然發白,沒有想到他嘴裏會說出這樣……類似於辱罵的話,“阿延……你知道我,我不會對別人這樣的,我隻是……”

太愛你。

但如果不是雙向奔赴,這樣的愛就沒有意義。

它會變成負擔。

“如果在兩個月之前你說出這番話,那場沒有完成的訂婚宴都不會存在,慕姍,如果還想做朋友,希望你能把握分寸。”

把握不住,那連朋友也不必做。

許溫延抬手按了一下發痛的太陽穴,“回去注意安全。”

毫無起伏,說完轉身出去。

慕姍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太過激烈的情緒,讓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隻是眼眶通紅,紅得能流出血來。

他從來…… 連一點點希望都不給她。

【如果在兩個月之前你說出這番話,那場沒有完成的訂婚宴都不會存在。】

是啊,那婚姻是她誆來的。

她告訴他,她已經不奢求正常的婚姻和愛情,不如就跟他搭個夥吧,至少占著許太太這個名頭,不會受什麼委屈。

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如果你隻是想要一個身份,我給你。】

她哪裏是想要什麼身份,從來都隻有一個他而已。

明明……已經快要得到了。

她真的……

好不甘心。

——

門口的三個人像門神一樣靠牆而站,見男人從包廂裏出來,頓時將身姿站得筆挺,看好戲的心情被欲蓋彌彰的按下去。

陳想眼睛轉了轉, 忍不住湊了一下腦袋。

“許隊……這麼快?”

“……”

致裕安和靳寒像看到了傻子,默默往旁邊站。

“啊——”

一秒,陳想被撂倒。

男人深邃的麵容倒著出現在他眼前,嗓音冽冽:“快不快?”

致裕安發出一聲輕笑,棱角分明的臉少見的放鬆隨意,“鄭楠應該到了,你先走,我們再教育教育他。”

“嗯,那件事定好時間通知我。”

許溫延轉眸看了一眼包廂,慕姍還沒出來。

“送送她。”

畢竟是老領導的女兒。

外麵的天空沉壓壓,雨要下不下,仿佛隨時都會蓋下來傾覆所有。

回到南苑,遠遠的就看到二樓主臥亮著的昏黃燈光,隱隱約約間,走動的人影從窗戶上劃過,婀娜曼妙。

她在。

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