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猛地睜開眼睛,深沉的眼眸裏有殺意浮現,又在轉眼間遮掩下去,嗓音清寒,“說說看……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薑也轉過頭來和他對視,眼睛清澈明亮。
“沒有……我看那個阿姨很緊張的樣子,就把野哥支開了。”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角,語氣裏是小心翼翼的猶豫,“我、我的意思是假如那是野哥不能看到的,以後可得小心一點了。”
阿鬼眯起眼睛,“你把他支開了?”
“嗯……還好他沒揪著不放。”
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阿姨倒掉的那些東西肯定有貓膩——
何止。
在整個酒廠就沒什麼見得人的。
薑也扭著頭,正對著阿鬼定定的目光,他似乎是想看出她有沒有撒謊,那眼神像極了準備發動攻擊的毒蛇。
過了幾秒,他神色陡然一鬆。
笑了。
“不過是一些工業廢水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他如果覺得不對勁就隨他查。”
“這樣啊……那就好。”
薑也同樣笑了笑,轉回頭目視前方。
她的心髒在剛剛那一瞬間仿佛驟停了一般,此時正在狂熱的跳動著,那種懸在斷崖邊上、隨時都會掉下去的感覺,讓人血液倒流。
到地方,司機停了車。
阿鬼先下去,平靜自若的模樣像個貼心老板。
“溫言,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謝謝鬼哥。”
薑也恭敬乖巧的點點頭,抱著自己的相機轉身往住處走,脊梁骨筆挺。
阿鬼就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雙眼裏浮現的情緒危險重重,直到眼裏的女人走過轉角,他才轉身進公司。
回辦公室,手下阿誠進來。
“鬼哥,這是你要的資料。”
他頂了下牙齒,抬手解開兩顆花襯衫的扣子,“打開!”
——
薑也回到出租屋,這地方不大,是過往從來從來沒想象過自己會居住的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簡潔風,甚至連空調都沒有。
她放下相機包環視一圈,輕輕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水喝,杯子還沒放下敲門聲就響了。
開門。
“你是狗鼻子麼?”
剛回來他就來了。
許溫延沉眸,反手把門關上,“下午黃毛來找你,在門口等了挺久,十分鍾前才離開,是不是該說溫小姐魅力大?”
“噫。”
薑也皺了皺鼻子,“又酸?”
男人瞥她,沒說話。
“那大哥軸得不行,軟的硬的都沒用,要不你幫我想想辦法?”她一開始確實打算利用黃毛,但現在看來好像意義不大,“讓他轉移目標也行。”
許溫延將襯衫衣袖卷起來一截,再把帶來的飯菜擺到桌上,“他的結局是注定的,你替他想那麼多也沒用。”
一旦邊城收網,誰都逃不掉。
薑也隨口嗯了一聲,看著他。
他一定不知道,因為他的出現,這滿屋子陰沉的壓抑莫名其妙一掃而空,此刻他映襯著窗外的流雲,驚為天人。
“嗯?”
男人蹙著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
薑也回過神來竟然有些臉紅,“沒……那什麼,我去拿筷子。”
她剛邁出一步,許溫延拉著她的手往後拽了一下,“飯都給你盛好了,你去拿哪門子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