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也望著他幾秒,某一瞬間竟然有種這個男人在惋惜她的錯覺。
她移開目光,彈煙灰的動作很颯。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道理的事情太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該走的路,我無牽無掛,鬼哥能給我一個落腳之地……我是真的感謝他。”
阿誠看進她的眼睛,漂亮、清絕,裝著很多內容。
輕易看不透。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他握著手提袋的動作緊了緊,沒有再看她。
隻是兩天沒回這個出租屋,推開門的一瞬間就有潮濕的黴味散發出來,薑也皺了一下眉頭,隨手把鑰匙放在門口的鞋架上。
“要坐會兒嗎?”
沒等男人回答,她又問,“喝什麼?”
阿誠把東西放在茶幾上,轉頭瞥了一眼她受傷的那隻手,以及這滿身的狼狽,“你還是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吧,我走了。”
“哦,那不送。”
“……”
薑也自己用嘴咬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才看過去,意外道:“你不是要走嗎?”
“……”
阿誠看奇葩似的盯著她兩秒,轉身出去。
這回是真走了。
他……
薑也突然想到什麼,瑪瑙般的眼眸微微晃動,轉身之間放下水瓶,拿手機發了個短信出去:線人是阿誠?
接近晚上,常遠才給她回短信。
【不是。】
不是?
但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人身上背負著很多東西。
薑也有些意外,不過也沒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太久,在家裏養了兩天傷,還收到三千阿鬼轉來的撫慰金。
說來也有些可笑。
她總的都沒上幾天班呢。
這個老板也真是大方。
直到第三天。
阿鬼的電話一接通就暴躁得不行,“我他媽真的不知道這個江野準備幹什麼,老子的場子被他挨個查了個遍,真當自己是微服私訪了?媽的!走狗!”
“……”
薑也把手機拿遠。
她眼皮跳了一下,總覺得此時挨罵的是自己,而不是某個男人。
“鬼哥……他會不會是因為太閑了?”
“閑?天真!”
阿鬼冷笑,“他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想方設法的要找出我的錯處,好在袁老那裏彈劾我,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不過……有件事情我還真是拿不準,溫言,你願不願意幫哥一個忙?”
“……”
正事來了。
——
當天晚上,阿鬼在自己的會所設宴招待許溫延,麵上雖然是笑著,但言裏言外都在諷刺他這幾天的行為過界了。
許溫延全當聽不出來,平靜道:“我不經常回國,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幫你看著點也是應該的。”
阿鬼:“……”
這人是真聽不出好賴話啊!
他暗自磨牙,眼角的疤痕泛過陰冷,“野哥能力出眾,難怪喵爺這麼看中你……對了,袁老八十大壽,喵爺不回來?”
許溫延手裏搖晃著酒杯,液體被燈光折射出璀璨的明豔,襯著他黝黑的雙眸,冷傲霸氣。
“鬼哥似乎對喵爺很關心?”
“當然,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
阿鬼本來是還想說點別的,此刻眼神突然越過他身後,毫不掩飾的驚豔,“溫言來了?快、快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