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眨眨眼。
房內房外都很安靜,小地方的人生活節奏慢,晚上休息得也很早,這個點萬家燈火大多陷入沉寂,恍然間一片和諧安寧。
許溫延把她的手握在手裏揉捏,很涼,正對著窗戶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再暖和的身體也該被凍僵了。
他圈著她,大手裹著她的小手湊到嘴邊哈了兩口氣。
“睡覺不關窗戶也不蓋被子,想生病?”
“你……”
一開口,嗓子啞得要噴火。
薑也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近乎病態的依賴和眷戀,雙眸蕩著瑩光,“渴。”
許溫延頓了一下,動作輕柔的讓她靠坐在床頭,掖好被子,起身去廚房,找出燒水壺燒了一壺水又折返回來。
俯身,撐起的手臂包圍她。
嗓音低沉,“是不是還一整天沒吃飯?嗯?”
薑也瞬也不瞬的看著他,點點頭。
“要絕食?”
搖頭。
許溫延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女人現在完全是一副人畜無害的乖寶寶形象,臉上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很白,很美,但看起來就不是很健康。
三天時間,已經足夠薑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她現在其實很正常,隻是再次親眼目睹一條生命消失,難免覺得……恍如隔世。
還能看到他,就覺得很好,就想多看看。
沉默的對視了十幾秒,空氣溫溫而淌。
許溫延輕歎一聲,伸手把她的頭發別到耳後,順勢穿到她的後腦勺揉了揉,低頭,蜻蜓點水的吻落下。
“起來喝水,我現在去給你煮個麵,同意嗎?”
薑也舔了一下嘴唇,仰著頭看他。
“你今晚住這兒嗎?”
“嗯。”
“那好。”
她吸吸鼻子,視線往衣櫃的方向瞟了一眼,嗓音沙啞,“那你幫我拿個厚衣服過來,我有點冷。”
許溫延挑眉看了看她,那意思仿佛是在說,這會兒知道冷了?
“……”
他拿了衣服過來。
薑也換完衣服就去洗漱,出來後看到廚房裏男人的身影,明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溫柔俊美,旁邊的桌上放著一杯熱水,霧氣繞著圈兒的飄揚而上。
人間煙火氣。
令人心動。
她猝不及防的鼻尖一酸,然後大步走過去摟著他的腰,聲音仍然幹澀,“野哥真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能爬床。”
“樣兒。”
許溫延側頭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先去喝水。”
“哦。”
薑也又抱了一會兒,轉身端起桌上的水杯靠過來,一邊吹一邊看著他的動作,比以往的矜貴帥氣更多了層味道。
她問:“離開之後你經常自己做飯嗎?”
離開京城之後。
“嗯。”許溫延往碗裏放著調料,抬頭朝著屋子裏掃了一眼,“我一開始住的地方還不如你這裏,硬板的上下床。”
說到這裏他扯了一下嘴角。
腦海裏閃過很久很久以前剛入隊,睡的也是鋼板床,那時光明磊落熱血沸騰,現在……
餘光裏是女人明眸皓齒的臉,肌膚被光照得吹彈可破。
現在身處陰暗。
但她救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