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延吻過她的嘴唇、她的鼻尖、她的眼睛,仿佛是想在寸寸肌膚上留下自己的溫度,薑也的呼吸就在耳邊,引他沉淪。

“我好癢……你別親了。”

他的呼吸又粗又熱,她本來就怕癢。

“好,不親,那你認真看風景。”男人把她轉過去,落地窗外是混沌的天空,陰沉沉的蓋在城市上方。

薑也喘息不定的咕噥了聲,雙手撐著玻璃望著瞥了一眼。

“見鬼的看風景啊……”

許溫延低低的笑出聲,吻著她的耳朵,“寶貝。”

“……”

薑也腦海裏有白光閃過,反身重重地咬住他的肩頭。

男人嗓音沙啞的,“別這麼緊。”

“……”

直到結束,許溫延抱著一身是汗的女人去浴室洗澡,洗完把她放回床上,仿佛還能感受到她輕顫的皮膚。

他把她抱進懷裏,聲音沉暗,“薑也。”

“嗯?”

薑也窩在他胸口,聽著他胸腔裏尚未平複的心跳聲,一隻手在他腹部,音調是性感的沙啞,“不想說就不說吧,她討厭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她應該不會害你的。”

愛情這東西,太容易焚燒一個人的理智,從當初走上歧途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慕姍終身都會困在自己的牢籠裏。

很沒出息,很可恨,很可憐。

但也是因為這種偏執,她今天才沒有當場拆穿。

許溫延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裏,那麼小,可以完全包裹住她,他穿插進她的指縫,又正好完美的貼合在一起。

他垂眸,自上而下看著她的五官。

專注而熱烈。

幾分鍾。

“薑也。”

“嗯。”

“退出吧。”

“……”

薑也沒動,也沒回答。

許溫延重重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也沒有讓裏麵的猩紅褪去多少,他呼吸很沉,嘶啞的聲音繼續。

“你犯事,讓常遠安排一場抓捕,他會指控‘溫言’的所有罪行。”溫言坐牢,她回京城。

隻要回京城。

回去,有付修寒,有許遲,有致裕安。

她會得到最好的保護,沒有人能動得了她。

“如果慕姍心思不正,她想害你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隻需要向袁老透露幾個似是而非的信息……”

許溫延字字句句都是沉重,後麵的話再說不出口,也不需要說出口,他的姑娘何其聰明,早就預想過無數遍。

慕姍知道他們的一切,可他們現在對她一無所知。

沉默。

沒有人說話。

薑也一動不動的抱著他,眼簾低垂,根根分明睫毛微微顫動,是那種略顯無措的,卻又是意料之內的。

她無法……

也不想回答。

冥冥之中,命運把他們的人生軌跡畫了一個圈,轉來轉去一切又回到原點。

窗外的夜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如墨如綢,細細密密的黑暗像是一張暗網,網著每個局中人,沒有一絲縫隙。

好一會兒,她輕輕吐出一口氣。

“許溫延。”

男人沒應聲,隻是握著她的手一頓。

“我猜慕姍應該跟你提出了什麼要求吧,譬如讓你一個人跟她交涉?她肯定不想看到我,她很清楚我跟她相看兩厭,但如果她真的想害我,我現在退出就有用了嗎?”

沒用。

那個女人現在地位非同一般。

派個殺手和借刀殺人,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

薑也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爬起來直視他的眼睛,“你說的,很危險,那麼……你又要把我推開,然後讓自己置身危險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