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各種各樣的味道混合交雜,溶進沉悶躁動的氛圍裏,顯得一切都那麼彌足不真實。
昏暗的光線擋住了薑也臉上的神色,也擋住了她眸裏狂風湧動的情緒,隻有她自己知道,那種渾身血液倒流的感覺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鍾。
時禦。
竟然是時禦!
對……喵爺想找一個W集團以外的人合作,這個人就必須無懼W集團的勢力,而時禦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那麼現在呢?
他們的合作還會不會繼續?
薑也狠狠地捏著酒杯,好一會兒才把繃著的那口氣吐出來,一口喝完杯子裏的酒,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異國他鄉的街道,連風都充滿著一股讓人討厭的陌生。
天上開始飄起蒙蒙細雨。
她把大衣脫下來搭在臂彎裏,嘴裏哈出一口白氣,任由寒風貫穿自己的身體,也沒法吹散腦子裏的渾濁。
這條路越走越窄了。
像迷宮。
也像監獄。
——
許溫延結束回酒店的時候將近十一點,喵爺喝得有點多,一路上把他和薑也罵了個遍,沒一句罵在點子上。
“老娘就見不得你那副魂兒都被勾走的樣子……就算我得不到,也不是她得到!”
“她……她憑什麼啊!”
“還總一副看透人心的眼神,她以為她能看得透我?笑話!”
一個酒嗝。
“……”
許溫延眉頭緊蹙,黑色的休閑裝被他穿出滿身淩冽,單手拽著女人的胳膊快步走到前台,一扔。
有服務員趕緊過來幫忙,“先生?”
“她住九樓十二房,麻煩你們送她上去,謝謝。”
“老娘不去!”
喵爺麵色酡紅。
張牙舞爪的掙脫束縛,搖搖晃晃走過來,“因為你,我連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線都放棄了,你就沒點表示?”
“因為我?”
許溫延居高臨下的瞥視著她,“如果喵爺是這麼高尚的人,那謝謝。”
長腿邁開,走了。
“……”
喵爺重重的喘了口粗氣,“我他媽想讓你親一口就那麼難!”
她酒後的眼睛有些充血,視線裏模糊不清的男人好像微微駐了下足,然後以一種神魔勿進的姿態進了電梯。
服務員見她怔怔的,欲言又止,“女士……”
她沒理。
然後——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許溫延在電梯裏拿出手機,剛剛發出去的信息沒有回應,打電話,無人接聽。
他深黑的眸裏仿佛被什麼緩緩揪緊。
到八樓。
出去,腳步如同裹挾著勁風,隨著走路的動作,黑色休閑褲被緊致的腿部肌肉帶出褶皺,挺拔修長。
到房間門口,許溫延舉起一隻手準備敲門,視線往下方一瞥。
一片漆黑。
房間沒人。
他撚了下手指,黝黑的眼眸裏有風暴在醞釀,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從消防通道大步下樓,臨近門口,一團小小的黑影映入眼簾。
她坐在那兒。
雙手抱著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
許溫延放輕腳步下去,抬起女人的一張小臉,脆弱,無助,茫然。
他看著她。
心口突然就那麼一疼。
“怎麼坐這兒了?嗯?”
薑也愣愣的看著他,好半晌才開口,“你回來了。”